半空中落下的钢材(第2/4页)

“是吗,原来你就是佐佐中的同伙。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算是我的朋友了。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一起来寻找佐佐木的下落怎么样?”明义因为失去了水岛心里正有些发虚,对这个接近的陌生人不免产生了几分亲近感。

“如果您和我接触,敌人马上就会发觉。我暂时还不想暴露自己。”

“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齐心协力一起来对付敌人。”

“我的敌人未必就是您的敌人。”明义的攻击对象是久高,看来对方好象有着更强大的敌人。

“你的敌人是长良冈?”

“我想和您做个交易。”

“交易?”

“我掌握久高的情况比佐佐木更多。那张照片的底片就在我手里。经理如果想要我可以奉送,您能听听我的要求吗?”

“底片在你手里?”

通过水岛搞到的只是一张扩印的照片,如果能把底片搞到手,那就更是强有力的武器了。

“好,你有什么要求?如果是我能办到的,我可以照办。”

2

“您在永进商事有没有门路?”电话的对方问道。

“要说没有倒也未必。”明义猜测着对方的意图答道。

“您在财界面子很大,我想您一定是有办法的。我想到利用这个关系调查一件事情。”

“调查?调查什么事?”

“钢笔,一支蒙勃朗金笔,我想请您秘密地调查一下这支笔的主人是谁?”

“蒙勃朗的主人在永进商事?”

“大致是这样。”

“那支钢笔的主人怎么啦?”

“这和您没有关系。作为交换条件,我把底片给您。”

“好,明白了。这笔交易就这样说定了。你什么时候把钢笔和底片交给我?”

“我先把钢笔给您寄到皇家饭店的经理室,事成以后再把底片寄去。”

“怎么和你联系?”

“由我找您。”

“单方通行?”

“我也是出于无奈。”

“好吧。可是如果调查不出结果也能得到底片吗?”

“我照样给,但您得把钢笔还给我。这是件很重要的物证,您可千万不要把它弄丢了。”

“怎么还你呢?”

“到时候我会告诉您的。”

对方把电话搁上了。完全是一番滴水不漏的生意人式的谈话。第二天,钢笔的笔杆以挂号快递的方式送到了明义手里。

山名留下了笔帽放在身边。

給明义打完电话后山名有些兴奋。在基本上弄清了水岛的身份的同时,还意外地发现水岛似乎已经背叛了他的主子的情况。

如果水岛只是凭发现了对方绑架佐佐木这点资本去对新的猎物进行恐吓,那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但如果嗅出了隐藏在绑架背后的东西,那就危险了。他还不知道他准备当作猎物加以进攻的对手有多可怕。

敌人不会轻易杀害佐佐木。他们没有拿到佐佐木手里的钢笔,恐怕连他究竟有没有同伙都还没有搞清楚。水岛是单枪匹马行动的,也不象佐佐木,手里握着敌人的物证。他无非是凭着估计佐佐木是对方绑架的这一主观臆测在进行恐吓。如果对方弄清了水岛背后一个人也没有,可能会亳不犹豫地把他干掉的。

自从从布丽奇特嘴里得知有水岛这么个人以来,山名就一直隐隐地担心要出这样的事。

从布丽奇特那儿问出前川经理的秘密电话号码,问明了前川和水岛的关系后,他越发觉得自己的担心是不无道理的了。

敌人会老老实实地如数满足水岛的要求吗?还是——

新辟的视野前方被一片不吉祥的暗云封住了,山名把一丝希望寄托在前川明义的活动上,把钢笔寄给了他。

把这么重要的物证交给明义合适吗?他虽然不怎么故心,可警察有和长良冈一伙勾结的嫌疑,并不可信,从这个意义上说倒还是明义稍微可信一点。明义的眼睛里只有久高一个人,为了拿到葬送久高的王牌,他一定会拼命去努力过的。

无论是何等重要的物证,若始终死藏在山名手里是一点作用也起不了的。山名打算先动用明义去调查、如果还是查不出来,那就交给警察部门。

3

十月二十八日清晨,在东京都足立区花烟町三二六X番地、都营花烟住宅公司的施工现场附近的路上,当地居民发现了一具男尸。

据闻讯迅速赶往现场的所辖警察检视,该男性系颈骨折裂而死,尸体周围散放着约二百根施工用的钢材。

据鉴定,死亡推定时间是昨夜十时前后。尸陈处上方,施工中的高层住宅的壁面上有一个装着钢材的料台倾斜着,说明钢材是从那里落下的。

昨夜十点前后西北风刮得很凶,看来是钢材从被风吹得倾斜的料台上掉下来,正好砸在这个不走运的行人身上的。

这个料台的设计承重量是三吨左右,从料台上所剩的钢料和落下来的钢料数量看,事故当时料台的承重量为四吨。人们基本认为是这个料台超载加大风所引起的事故。

死者随身所带的物品表明,死者叫水岛让(三十六岁),住涉谷区原宿的“原宿蓝天公寓”。

警察以业务上的过失致死嫌疑的名义传讯了工程负责人,长浜机械厂的专务高野重彦。

“敌人终于还是下手了”读着这条消息时山名想。

警察似乎是把它当作事故死亡处理的,但这显然是凶杀。工程负责人也是长浜机械,这不正是那个细川清惠挂过名,长良冈所经营的子公司吗。

他们把水岛这个障害诱到施工现场,伪装成事故死亡把他干掉了。不,也许连把他诱到施工现场也是不必要的。

他们可以强行把他拉到那里,用钢材把他打死,然后装作是被大风刮下来似地把钢材弄得横七竖八满地都是。无论是人打的还是高处落下来砸的,从伤口上是很难区别的。

或者他们是巧妙地把他诱到料台下方,瞄准他把钢材砸下来的。

——敌人终于把水岛除掉了。

山名确信是这么回事,但拿不出证据。工程的负责人最多只是因为现场安全管理不善,被追究业务上的过失致死的责任而已吧。

事件在报纸上报道后,山名偷偷地到现场去察看了一番。那地方很偏僻,就是白天也几乎没有过路人,工程施工人员们象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似地忙活着。满载着材料的卡车进出忙碌、卷扬机鸣咽着展开起重作战。

死个把人,简直就象一个浮在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一样无足轻重。

——如果水岛真是在走路的时候横遭不测的,那他又为什么夜里十点钟了还跑到这儿偏僻的地方来的?

山名通过现场察看,更肯定了水岛是长良冈一伙杀害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