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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来是位可爱的美女。
这是山崎晋吾对小玉由利的第一印象。小玉由利长相甜美,无论初中生还是中年男人,甚至是山崎晋吾爷爷一辈的人,只要是男性,大概都会对她的外貌有好感。要是换作山崎晋吾爱说脏话的哥哥,或许会说:“胸不错啊。”
“你是小玉由利小姐,没错吧?”神原辩护人向证人确认姓名。
“是的。我是小玉由利,到今年七月底为止,在HBS电视台工作。”证人的甜美嗓音与她的容貌相得益彰。
原来如此。听了她的回答,一部分旁听者立刻明白了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山崎晋吾也恍然大悟,刚才茂木悦男会露出如此惊讶的表情,绝不是因为证人长得可爱。
这位证人,可是掌握了茂木记者的软肋。
“我发誓,我在法庭上讲的话句句属实。”
检方的萩尾一美死盯着神情紧张的证人,倒不是因为这位证人会对检方不利。小玉由利这种类型的美女,在同性间容易遭到排斥。而萩尾一美尤其反感这类人。
“请坐。”
神原辩护人让证人坐下。他拿着几张纸,绕到桌子前方,脚步相当轻快。也许是由于证人穿的裙子有点短,他显得挺高兴。没想到神原也有这样一面,不过也挺正常的。
“小玉小姐是HBS的员工吗?”
“不是,我是派遣劳务工。”
“是由人才派遣公司派到HBS的吧?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
“总务或杂务……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将每天寄来电视台的大量邮件分类派送。”
“所属哪个部门?”
“最初的三个月在企划部,后来调到了企划报道部。”
“在两个部门,你的工作内容都一样吗?”
“是的。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样的。”
“企划报导部是统辖HBS内部负责制作与放映的报道组的部门,对吗?”
“对。《新闻探秘》报道组就是其中之一。”
旁听席上的茂木悦男盯着证人的后背,脸上毫不掩饰地堆满了不痛快。
“这么说,那封不知是谁寄到HBS电视台的举报信,也是你最早发现的?”
证人摇了摇头。“不是我。那封举报信寄到电视台时,我还在企划部。那封信是茂木先生自己翻出来的。”
“茂木记者亲手翻检邮件,发现了那封举报信?”
“我听说就是这样的。我担任邮件分类工作后,茂木先生也常常会这么做,让我很头痛。他总是把尚未分类的邮件翻得一团糟。”
“那是你干活手脚太慢了。”茂木悦男突然朝证人高喊道。
山崎晋吾吃了一惊。法庭内很多人都禁不住打了个哆嗦。井上法官条件反射般的举起木槌。
“对不起。”茂木道歉道,“我刚才的话属于违规发言。今后一定注意。”
似乎连他本人也惊讶于自己的发言,满头大汗的。看来,他要么特别讨厌小玉由利,要么有把柄落在了小玉由利手里。
证人小玉由利没有回头看旁听席。她坚持面对前方,目不斜视。
“这么说,你与《新闻探秘》栏目报道的与本校相关的一系列事件完全无关?”
“凭我所处的地位,原本应该毫无关联。”
“此话怎讲?”
“按理说,我不能参与节目制作或采访。因为我没有资格,既没有受过培训,也没有经验。可是,我参与过一次柏木事件的采访工作,是被茂木先生硬拉过去的。那是茂木先生为那期特别节目四处奔走的时候,应该在三月初。”
“在那次采访中,你做了些什么?”
“拍摄录像。”
“扛着电视台的器材拍摄吗?就你一个人?”
“不是。茂木先生塞给我一架他私人的小型摄像机,说是不能动用《新闻探秘》的摄制组。”
“因为当时这期节目尚处于筹备阶段吗?”
“应该说,那是一次不能让电视台上层知道的突击采访。”
神原辩护人似乎越来越开心了。
“那你去了哪里,拍摄了一些怎样的场景?”
小玉由利转过头看了看大出俊次。被告此刻正津津有味地打量着这位美女。
“我上了茂木先生的车,去了大出家。茂木先生要我在他和大出的父亲谈话时拍摄大出家的房子、工厂以及周围的状况。我还搞不懂摄像机用法,但还是照他说的做了。”
“你按要求完成拍摄任务了吗?”
“说不上全部完成吧。”
“为什么?”
“因为发生了意外。”证人的话语中透出无法抑制的怒气,“茂木先生一个人跑进大出家采访,不久他们就吵了起来。待在外面也能听到屋里大喊大叫和打砸东西的声音。”
“后来又怎样了?”
“茂木先生和大出的父亲从屋里跳了出来。那个人叫大出胜,对吧?”
“是的。两人在争吵吗?”
证人思考片刻后,说道:“刚才我说‘吵架’并不准确。应该是大出胜火气很大,把茂木先生从屋里揍了出来。茂木先生摔倒了,眼镜也飞出去老远。”
旁听席上开始嘈杂起来。
“茂木先生劝大出胜说,‘我不是怀疑俊次,只是想弄清真相。’”
“当时大出胜已经火冒三丈了吧?”
“是的。他怒吼道,‘你想找我儿子的茬吗?’他满脸通红,看得出他真的非常生气。之后,他又一拳将刚刚爬起还想说话的茂木先生揍出去老远。”
茂木悦男成了旁听席上众人视线的焦点。
“大出胜还高叫着‘别以为你是电视台的就了不起了,我要告你’之类的话。由于事出突然,我当时很惊慌,记不太清楚了。
“那个场景也拍下来了?”
“拍下来了,只是画质不太好,还挨了茂木先生一顿痛骂。他说,‘总算拍到个挨揍的镜头,还被你拍成了这样。’”
“是‘总算拍到个挨揍的镜头’吗?”神原辩护人语带讥讽地缓缓重复,脸上露出同情的表情。看到整个法庭的反应以及茂木悦男愁眉不展的脸,他的眼里又闪烁起喜悦的目光。
“我反对!”藤野检察官举起了手,“即使证人说出了十分有趣的内幕,但我不明白辩护人的意图,他到底想证明什么?”
“请允许我再问几句。”神原辩护人仰望着井上法官微笑道,“我方的意图会立刻明确。”
井上法官点了点头。“反对无效。”
“小玉小姐,你当时知道这次采访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吗?”
“我当时不太清楚。是回到电视台后听同事们说起的。他们说,在这桩茂木先生最拿手的校园事件中,有一个学生死了,茂木先生一口咬定那是一起与校园欺凌有关的凶杀案。他在一意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