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怪事一箩筐(第6/8页)

“这么说,这五、六个人就是乐团成员罗?”

“是啊!那群人一边说,一边从灯下走过去,他们有的穿夏威夷衫,有的穿大红色衬衫,其中还有个人一只眼睛戴着眼罩,就像外国电影中的海盗一样,他大概就是其他人口中的德州佬吧!反正那些人全都是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每个人脸上都留着胡子。”

“这群人就这样走进那栋诡异的宅院?”

“没错。当他们从我面前走过之后,我便悄悄地探头出来瞧了一眼,结果那群人在那栋房子前突然安静下来,而且还聚在一块儿讨论了一会儿。这时,屋子里刚好传来高亢的小喇叭声,那群人一听到小喇叭的声音,便高喊一声冲进门内。”

“哈哈!小喇叭的声音?那是在奏凯歌吗?对了,你当时有什么感觉?那真的只是一场假结婚吗?还是新郎和新娘真的举行过洞房花烛夜?”

“我认为他们是真的结婚了,虽然隔着一条走廊,但我还是清楚听见对面房间里传来男人和女人的呼吸声、喘息声,还有男人的咆哮声。当然啦!我并没有从头听到尾。”

金田一耕助从直吉微红的眼睑看出,即使他没有从头听到尾,也一定待在那儿一段时间,打探那间房间的情形。

“接下来你又做了什么?直接回家吗?”

金田一耕助还是一副职业性的问话口气。

“没有,我跑进泉岳寺旁边的小酒馆,一直喝到十二点多才回家。等我回到家时已经一点了,我爸爸和房太郎还没睡,他们问了一大堆问题,我只是支支吾吾地应了几句就去睡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因为我爸爸和房太郎又追问前一天的事,我只好一五一十地告诉他门。我爸爸听完之后吓了一跳,还问我:‘那户人家是不是医院坡的上吊之家?’”

“医院坡的上吊之家?”

直吉盯着金田一耕助,不答反问:

“你听过这地方?”

“当然没有,我只是猜想是不是有人曾经在那里上吊自杀过?”

“根据我爸爸所说,昭和二十二、三年时,有个女人在这栋房子里上吊自杀,房太郎也记得有这么回事,他说那是发生在二十二年的梅雨时节,有个女人在医院坡的空屋里上吊,引起一阵大骚动。”

“这女的是什么人?她和法眼家有关系吗?”

“嗯,我爸爸好像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可是却不愿多提。不过,在那样的空屋发生那种事,我实在不能放着不管,于是我便和房太郎一起回去看,一看之下我们两个都吓呆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因为什么东西都没有才教人吃惊,先前屋内的屏风、椅子、风铃啦……全都不见了!我也去房间看过,就连新的鸳鸯棉被也都不见踪影,整栋空屋看起来十分荒凉。

“这么说,他们为了一个晚上的庆祝活动,特地布置这样的舞台?”

金田一耕助也惊讶地张大眼睛。

“嗯,我和房太郎后来分头去打探的结果,发现在那件事发生的前一天,有两辆轻型卡车运来一些打包好的东西,因为他们正大光明地进行这件事,所以没有人觉得奇怪。

我还特别询问附近居民那些人的长相,确定是玩乐器的那帮人没错,而且还有人看见他们爬上电线杆牵电线。正因为他们毫无顾忌地做这些事,所以附近居民也不认为有什么异样。”

“这么说,那些人当中有电器方面的专家罗?”

“大概吧!他们好像是从事各种职业……有人听到他们在演奏爵士乐,还说他们作风很保守。”

“作风保守?”

“嗯,他们刚开始先演奏一段能乐,然后才开始演奏爵士乐。那人说他从晚上就听到他们在演奏爵士乐,中途曾经休息过一个钟头,然后又开始演奏,直到十二点左右才停止。总之,在这个世界上只要作风光明正大,旁人就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些人天一亮就离开了吗?”

“应该是这样,因为有许多小学生看到他们。听说那天早上八点左右,有个男人爬上电线杆拆除电线呢!”

交易

这的确是件异于平常的事。

这些人为什么要举行这种仪式,而且还是在有“上吊之家”这么不吉利名称的房子里?难道只是因为附近没有场地,所以才选择这栋空屋吗?还是有非在那里举行婚礼的理由呢?

此外,从其中一位成员的说法看来,那人似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不让其他的不肖份子得逞,所以才演出一场假结婚的戏。

可是根据本条直吉的说法,那天晚上新郎与新娘确实行过洞房之礼。而且,金田一耕助比较相信后者的说法,因为本条直吉好像一直竖耳倾听房内的举动,直到最后一刻。

“对了,后来有人来拿照片吗?”

“嗯,那个人依约在九月三号下午四点钟来拿照片。”

“来拿照片的人是谁?”

“是新郎阿敏。”

“你就这么交给他了?”

“唉!金田一先生,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你的意思是……”

“我不是跟那女人约好九月三日下午四点钟交照片吗?所以我打算到时候亲自交给对方,顺便问清楚一些事。

但是当天在三点半左右,却发生了一件我非得出门去办不可的事,于是我只好交代爸爸和房太郎说:‘不论准来都不要直接把照片交给对方,四点半左右我一定会赶回来,在此之前尽量找藉口搪塞一下,一直拖到我回来为止’……”

“结果令尊有没有把照片交给对方呢?”

“他呀!说好听一点是做生意必须讲信用,说难听一点就是不知道变通,而且我爸爸说他不想卷入这么复杂的事件里。”

“因此令尊什么也没问就把照片交给对方了?”

“嗯……对方一拿出前几天我开出的收据,我爸爸就立刻把照片交给他。照片总共有三张,我爸爸说那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什么坏人,他还劝我要尽早忘了这件事。”

金田一耕助静静地看着直吉,不久才开口说道:

“可是你认为如果这件事和什么犯罪事件有关联的话,到时候你一定会备受责难,所以今天才去警察局报案?”

“嗯,可是警方不受理。”

“因此警官叫你来我这儿,万一出了什么问题,就可以说那件事已经告诉过金田一耕助了,以后有什么问题就去问他吧!换句话说,就是叫我去当证人?”

“是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认为,但是我来这儿仔细考虑一下之后,却发现自己反而成了这个事件的受害者。”

“嗯,也可以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