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仲夏狂欢(第19/26页)
中午退了房,我把永远子送上了出租车。打消了直接回家的念头,操心的侦探决定先去那个麻烦的小鬼家看一下。他的手机一直处在语音信箱的状态中,我根本打不通,他也没有给我回过电话。
我感受着清晨的轻松心情,恣意地吹起了永远子的新歌曲调,像是一个快乐的小学生,走上了池袋的街头。沿街的景观好像都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真是一个清爽的早晨。
艾迪所在的公寓电梯里,有着一样的嘻哈风格,到处可见斑驳的涂鸦作品。我按了几下艾迪家门口的对讲机,一直没有人应答。我下意识地拉了一下生锈的金属门,它居然就被我轻易地打开了。
“艾迪,你在不在?”
我试探性地喊着艾迪,同时向屋里走去。刚走到门厅的时候,就涌出一种异样的感觉。屋里根本没有人,几乎就像已经几天没有人住过一样。我走进卧室,那个曾经伴着他呼呼大睡的被单撒在了地上,床上空荡荡的。屋里虽然不像被人打劫过,可是他没有锁门,人也不见了。我不知道艾迪是自己出去的,还是被人拖走的。
但不管怎么样,他现在都很危险!如果他是被拖走的,肯定就是噬尾蛇的人。就算他是自己出去了,他也会像那些药虫一样,陷在蛇吻的毒性里。
我赶紧给崇仔打去了电话。意外的是,这次转接电话的是一个G少女。我不忘抓住这个戏谑国王的好时机:
“和崇仔在一起,要小心你的脸被划伤哦。”
G少女也和国王一样有着多功能的鼻子,哼了一声之后就把电话转给了崇仔:
“她脸上文着星星,又穿了鼻环,还怕脸被划伤吗?”国王大笑着说。
我赶紧转入正题:
“我在艾迪家,他没锁门,人也不见了。”
“被噬尾蛇绑走了?”
我又观察了一遍艾迪的房间,洗好的衣服还整齐地挂着,泛出阵阵潮气。
“现在还不确定,也有可能是自己出去了。”
“去买蛇吻吗?”
对于这个问题,我也并不确定。只好犹豫地回答:
“有可能吧。”
“好。我知道了。要是找到那个小鬼就告诉我,G少年会把他抓回来的。阿诚,你看新闻了吗?”
自从参加作战会议到现在,我还没见过电视。和永远子在一起,哪还想得到看新闻?我给了国王否定的回答。
“那就赶紧看吧,几乎所有电视台都在报道砍人事件!现在蛇吻的药头几乎充斥到游戏厅去了,听说最小的凶手才十三岁。”
挂断了崇仔的电话,我打开了艾迪屋里的电视。拦路砍人事件已经从闹市区发展到近郊的区域。镜头前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两个二十岁的凶犯,年龄最小的,是一个正在放暑假的私立中学二年级学生。
这种让人疯狂的药丸已经发挥了作用,虽然人的力气不会突然变大,但在幻觉影响下人会变得难以自制,产生凶狠残酷的性格。虽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因此而丧生,但媒体已经发出严重警告,如果新型毒品不被遏止,下次的报道中肯定就会出现死亡的人数。
媒体的警告简直是高级废话。人毕竟是血肉之躯,就算没有蛇吻的诱惑,不幸被一个舞刀弄枪的小学生刺中,也会一命呜呼的。
我跑出艾迪家,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不能再计较车费的问题了。我告诉司机水果店的方向,就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这个时候,我必须保持清醒,尽量让自己欣赏着那些快速驶往身后的风景。
我想我只能先这么做,又是一张A4打印纸,我在上面写了一封匿名信。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佐伯一成的一切都写了上去。他曾经是Heaven的成员,但后来因为成员间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后来着手成立了噬尾蛇,是一个有着严密系统的贩毒组织,在暗地里进行了两年平稳交易之后。于今年夏天,开始疯狂抢占市场,不仅将销售权下放给街头药商,还在网络上招募新人药头,目前业绩猛增。绿蛇已经从疯狂的Rave里涌动到了宁静的城市中。
我揣着这封信,走向Weroad,同时按下了手机快捷键。号码的主人是那个总是沉醉于轻型毒品的Heaven代表。这一次他的状态倒是很清醒:
“您好,我是御厨。哪位?”
“我是阿诚。你是不是已经看到了新闻?关于砍人的事情?”
御厨的声音又开始含混不清,我直接向他发出通牒:
“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准备把佐伯一成的情报透露给警方,但会涉及Heaven,所以希望你做好准备。”
“这真的是不好办。”
御厨开始变得唯唯诺诺,我现在顾不了那么多,只能继续说下去:
“现在的任务是尽快抓到佐伯一成。幕张出事的时候,你不是被警方讯问过吗?没跟他们提起噬尾蛇的事吗?”
“没有。他们也根本没问。”
御厨好像很理直气壮。
“好吧。照这么看,警方现在根本不知道这个情况。咱们就当是顺水推舟,把这个消息提供给他们。也许不用咱们开办秘密Rave,一成就已经被制伏了。”
我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一家车站北口的超市。观察了一下监视器、传真机和自动取款机的位置,然后又走了出来。
那边的Heaven代表有些急躁地说道:“我正积极准备着Rave,时间挺紧的。要是这个时候被警方叫去问讯,太耽误时间了吧?阿诚,要不然你再等一会儿,晚些把资料给他们。”
进入了Weroad,不长的一段路,但毕竟是地下通道,手机的信号变得不太清楚。
“来不及了。就算你不愿意,我也只能这么做了。现在根本不知道噬尾蛇的真正目的,如果他们还这样疯狂下去,不知道会闹出什么事情。咱们虽然已经策划了秘密Rave,但如果可以得到警方的帮助,不是如虎添翼吗?”
通道里的杂音还是很大,电话那头的声音断断续续。我走到车站东口的一家超市,终于找到一个满意的位置,也就是不会被摄像头拍到的位置。我拂了一下传真机上的灰尘。心里微微泛起异样的感觉,但还是开口问道:
“永远子的男朋友在哪儿上班?”
电话那头传来御厨虚无的声音:
“好像是自由职业者吧。”
我心里琢磨着,原来是永远子在养活着他。我把A4纸摆好,按下了池袋警署生活安全科的传真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