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口仲夏狂欢(第25/26页)
善解人意的国王。我这个时候除了感觉浑身无力,就连脑子也像被掏空了一样。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一样在上演着一出闹剧。胰脏癌是什么?永远子的右腿又是什么?什么侦探、Rave、毒品、BBQ,只不过都是一些脑袋空空的小鬼搞出来的无聊游戏,我们为什么要过分地去执着这些?
我和崇仔并肩走到空旷的走廊,暗暗诅咒着一切让人失去理智的瘟神。
Rave看来已经是圆满结束了,一楼大厅里已经塞满了大汗漓淋的舞者。Heavnen代表和永远子还不知道噬尾蛇的结局,刚刚结束一场无硝烟战争的我们,一脸镇定地走出了这群无脊椎动物的包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我还真是很担忧呢。”
国王笑着看向我,在饭店的广场与我握手告别。无所谓了,已经被他取笑习惯了,况且我现在真的已经没有力气了。
清晨的西口公园一片狼藉,我一下瘫软在铁椅上,还要挣扎着完成最后一个任务。按下永远子的号码快捷键,精神紧张地等着那一句熟悉的问候。然后,我又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是语音信箱。这样很好,真的很好,冈崎秀树的身份会有人代为转告了。
我回忆着秀树吞下绿色药丸的那一刻,其实我盼望着那个镜头的出现。我并没有过多考虑和永远子的未来,只是不希望她会因为秀树的身份而受到伤害。不管永远子是否知情,这样的结局,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也许都是最好的。
我慢慢地走向公园。尽心尽力的Heaven工作人员继馆山Rave的搬运工之后,又开始扮演清洁工的角色。现实的御厨把这一幕全部摄了下来,在Rave之后辛勤拾捡垃圾,也是Heaven集团的优良作风吧。
清晨五点,气温差不多也有三十度了,我无暇欣赏公园的景象,蹒跚地爬到了水果店的二楼小屋。来不及整理,便以呼呼大睡送走今年仲夏最严酷的一天。
当日,水果店店员呈旷工状态。
电视媒体以平面媒体望尘莫及的速度报道了1917房的情况。
饭店外面的清洁人员首先注意到了斑驳的雪花窗户,在确定了具体位置之后,发现了已经失去心跳的佐伯一成瘫在安乐椅上。卧室里的冈崎秀树因为抢救及时,在口吐白沫之后昏迷不醒。警方照旧进行了血液化验,新型毒品的剂量大得吓人,准备继续调查是否有自杀嫌疑。
敏感的新闻却丝毫没有提到西口公园的Rave,这实在是让我奇怪。直到在娱乐新闻里,我才看到了当晚Rave的片段,原来Heaven的代表已经把当晚的录像作为宣传片送给电视台。一来可以作为艺人的宣传,二来为娱乐档节目提高了不少收视率。
接下来还是关于Heaven的新闻。四个工作人员因违反道路交通法被判处罚款,但这反而提高了Heaven的知名度。在这座逆向思维的城市里,人们开始热衷于另类的英雄表现。成功举办混乱Rave的Heaven不仅声名大噪,连广告商也开始趋之若鹜。在这个充满浮躁气息的城市里,充当黑马永远是战无不胜的法宝。
真正的焦点新闻在于警方的意外收获。一辆大货车像特洛伊木马一般,装着八名大汗淋漓的药头,停在了警察局的大门口。在密闭车厢那四十度高温里,待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的药头已经体力不支,有三个药头因为中暑被送去了医院。
噬尾蛇的药头在死后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波澜。几个药头供出了蛇头和设计师的行为,噬尾蛇的全貌浮出水面。接下来,每个人都开始变成福尔摩斯,推测着佐伯一成的自杀原因。直到某周刊神通广大地搜到了胰脏癌晚期的名单,才结束了大家天马行空的想象。
噬尾蛇的设计师,那间曾经传出异味的房间被确认为秘密的毒品种植基地。这个药学专家的实验室里布满了滤纸、烧杯以及大量复杂的药品,一应俱全的化学工具造就了这个蛇吻的出生地。
可惜的是,艾迪的头一直没有找到。我总是在不经意间,想起他那处于迷茫状态的样子:“诚哥!今天实在是太爽啦!”
这个高温终结小鬼,不论飘到世界中的哪个角落,都会发出这样的感慨吧。
仲夏派对结束后的第三天,我来到要町昭和医院,那个吞食了大量蛇吻的设计师正昏迷在病床上。永远子呆呆地坐在重症监护室外面的长椅上,直到我站在她眼前,她才回过神来。她今天没有化妆,一身麻质连衣裙,还有她那独一无二的钛金属假肢。
“医生怎么说?”
“有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也有可能哪天就醒过来了。”永远子的语气仍然淡淡的。
我没有出声。永远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御厨已经告诉我关于秀树的事情了。阿诚,你当时也在是吗?秀树到最后都没有提起我吗?”
我不能欺骗她,抿着嘴唇摇了摇头。
“我明白了。阿诚,我现在只想知道,秀树最后都说了些什么?”
我回忆着当时秀树瘫坐在一成的旁边,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睛,还有飘零的声音:
“我相信灵魂,我愿意让它把我带到另外一个世界去,进行一段未知的旅行。”我只能把大概的意思说给永远子听。
在蓝白色灯光的映照下,永远子的表情突然明朗起来:
“原来是这样。他只是去旅行了,他肯定有一天要回来的!”
“嗯,会的!”我顺着永远子的话说了下去。我都已经不确定,这句话是否充满着鼓励的意味。
我握起了永远子的手,我想她现在需要我这样去做:
“你真的不知道秀树是做什么的吗?”
永远子把头歪向一边:
“我也只是猜测着,并不完全知道。他说他的工作有些危险性,不让我知道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也没有再问下去。”
“嗯,好的。我明白了。我还有一件事想问你。”
永远子一脸憔悴地点了下头。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你会跟我在一起吗?”
永远子一双冰冷的手,覆在了我的脸颊上:
“阿诚你好像很没有自信哦。我只是和看起来不错的人上床,这样才是真正的永远子。”
我笑了起来,其实我早就应该了解眼前这个女子。从那天在山顶上她带着淡定的笑容向我讲述她的故事开始,我就应该完全了解。她是永远子,惟一的永远子。
“我没有别的意思。呵呵,遭到美眉的拒绝我已经习惯了。”我讪讪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还有,和秀树之间也结束吧。他曾经做过的事情还有他那未知的身份,对你来说都会有影响的。而且,你的腿,不也是因为他而失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