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雪原中的猎手小屋(第5/7页)
我安抚地捏捏她的手,走到楼上去。詹妮弗和弗里曼还陪在罗斯玛丽身边。我发现主屋背后还有间卧室,正对着打猎小屋。不过在主屋和小屋间隔着一个红色的大谷仓,挡住了我的视线。
“你想弄明白凶手的手法?”有人在身后问我。原来是杰姆·弗里曼。
“我知道,看起来像是不可能,但他的确死了。我有个不错的推理,棍子可能是从这个窗口发射过去的,比方说,用迫击炮之类的外力。”
弗里曼来到窗前:“这是詹妮弗的房间。你认为是她干的?”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来看看角度行不行。”
弗里曼点点头:“战争期间,我在法国空军服役。他们真会从飞机上扔飞镖,还管它叫镖弹。”
“我就是这个意思。飞机上可以扔镖弹,弓箭射入人体。没准棍子也能用迫击炮发射。”
“但是,可能性不大。”弗里曼说。
“确实不大。”我承认,“而且,小屋顶上并没有大洞。”我突然又想到别的事,“赛克斯顿夫人或她妹妹去过你家吗?”
“怎么这么问?”
“她们去过也不奇怪,毕竟你们是邻居。比尔·翠西告诉我,上礼拜,他好像看见姐妹中的一位去你家。”
弗里曼哼了哼:“比尔·翠西真是个嚼舌的八婆。没错,有天詹妮弗骑车来过。为什么不行?就像你说的,我们是邻居。”
“不过,罗斯玛丽·赛克斯顿从来没去过你家?”
“也不能说从没去过。有天晚上,她好像和雷德尔一起来过。不过,倒是从没自己来过,如果你是想问这个。你以为我杀了他,好把他老婆搞到手?”
“杰姆,目前我可不敢妄下断言。只是问几个问题。”
“好吧,去问别人。”说着,他离开了房间。
我回到楼下,只见蓝思警长正对两名刚刚赶到的副警长发号施令。看见我来了,他问道:“他们马上去小屋拍照片,然后把尸体运走。这样行吗,大夫?”
“当然。你说了算。”
我们陪副警长一起,穿过树林,回到打猎小屋。雪开始融化了,不过雷德尔·赛克斯顿孤零零的脚印仍然非常明显。“你知道,大夫。”蓝思警长慢慢地说道,“我认为凶手有三个办法。”
对于这种话,我听得多了。不过,蓝思警长抛出推理时,一般都不无自豪。这次倒完全听不出来。“什么办法?”我问。
“凶手站在远处,把棍子扔过去,或用发射机射过去。”
“要知道,尸体可是在室内。”我指出,“退一万步说,凶手将棍子扔过来时,死者刚巧把头伸出了窗外。死后,他倒向室内。但即便如此,棍子也会落在室外的雪地上。而且,造成致命伤的,是棍子上的鲨鱼齿印部分。如果棍子远远扔过去了,怎么可能瞄得那么准,刚好齿印部分击中死者头部。”
“看来,你已经考虑过这种可能性了。”
“是的。”我承认。
“好吧,那说第二种可能性。凶手踩在赛克斯顿的脚印上,穿过雪地。离开时使用了同样的办法。”
我不情愿地摇摇头:“死者穿着新靴子,脚印上留下了清晰的花纹。我专门检查过,鞋底花纹丝毫没模糊。警长,那些脚印就是赛克斯顿留下的,没有第二个人踩过。而且,他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蓝思警长深吸一口气:“那好吧,大夫,只剩下第三种可能性了。赛克斯顿被第一个进入小屋的人杀死,在我们进屋前。”
“第一个进去的人是我父亲。”
“我知道。”蓝思警长说。
那之后,我们没再说话,静静地穿过慢慢融化的雪原,朝小屋走去。副警长干完手头的活儿,用担架运走了尸体。在离开前,其中一名副警长来到雪地上,拍脚印照片。
“我在地上发现了这玩意儿。”另一个副警长对蓝思警长示意道。
“这是什么?一根羽毛?”
“是的。”
蓝思警长咕哝道:“看起来不是新的。也许是上个猎鸭季留下的。”
“在我看来,更像是鸡毛。”副警长说,“也许有人用鸡毛做了根箭?”
“他又不是被箭杀死的。”警长咕哝道。他把羽毛收进口袋。
两个副警长都离开了,只剩我和警长时,我说:“我父亲没杀赛克斯顿。”
“我知道你的感受,大夫。如果换我,肯定也一样。我承认,他看起来似乎没有动机——”
“他不可能杀人。想想看,警长。那根棍子,也就是凶器,是怎么跑到凶案现场去的?它本来收藏在主屋,在赛克斯顿的玻璃柜里。不是死者带过去的。我们看着他走进小屋,右手扛枪,左手拿着三明治,没别的了。我已经证明他没离开过小屋,踩在自己的脚印上退出来也不可能—那会弄花原本的鞋底纹路。”
“该死,大夫,凶器是凶手自己带去的。这不难猜到。”
“当然,你说得没错,是凶手带去的。这也证明了我父亲的无辜。他不可能把棍子藏在衣服底下,跟我一起穿过树林,然后在众目睽睽下,走进小屋。如果那样,我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蓝思警长明显松了口气:“当然,大夫。你说得没错。肯定不是他。”
“另外,如果赛克斯顿在我们走近小屋时还活着,他不可能错过那头鹿。他没开枪的原因就是,当时已经死了。”
“不过,这样一来,还剩下什么解释?”
“我不知道。”我老实说道。
“也许是鸟干的!这也能解释羽毛的来源。要不然,就是凶手绑着翅膀飞过雪地!听起来怎么样,大夫?”
“可能性不大。”我轻声道。我们离开小屋,朝主屋走去。
“不过,刚刚我说过,棍子不可能藏在衣服下,也许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说,“凶手带着棍子,怎么靠近死者?雷德尔·赛克斯顿肯定能意识到凶手的意图,为什么不反抗?”
“凶手肯定想办法,把棍子藏了起来。”
我打了个响指:“藏在猎枪套里!”
“比尔·翠西那种!”
我们回去时,刚好看到比尔·翠西把猎枪和枪套放回车上。蓝思警长回去拿上棍子,想装进枪套,但没成功。猎枪放在里面,枪套里没剩多大地方。哪怕把猎枪取出来,棍子可以勉强塞进去,但枪套也会鼓出一坨。
“我打猎的时候根本就没带枪套!”翠西坚持道,“只带了猎枪!如果你们想栽赃在我头上,真是疯了!”
“我们没想栽赃在你头上,比尔。”我坚持说道。
他爬上车,说:“如果你们还有其他问题,知道去哪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