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杂货店问题(第3/5页)

玛姬一脸哀伤,点头承认道:“马克思让我来买烟,然后他拴上了前门。我醒来后发现他死了,于是打电话给警长。脑袋一直晕乎乎的,所以就这么坐着等待。我根本没想过门那时还是从里面拴住的。如果我是凶手,你们认为我会蠢到这种地步吗?”

我走到门边仔细察看。门上有个钥匙锁,锁上方还有单独的一根插销,蓝思警长在这扇门背后已经忙碌了好几小时。我检查了储藏室和储藏室那边的后门。这扇门有个横跨整个门板的木制门闩,门本身也上了锁。没人能从这扇门开溜。我又将注意力集中到储藏室的两扇窗户上,它们也都从内侧上锁而且拴住了。前屋唯一朝外的窗户有两扇,是位于前门左右两侧用于展示的巨大橱窗玻璃。位于房间一半高度的边墙上,有一台小型抽风机,不过据我观察,叶片之间的距离太近,双筒猎枪无法从中伸进来,更别说一个有血有肉的凶手了。我望向高处上了黑漆的木头天花板,那里既没有天窗也没有出气口。

“地下室检查过了吗?”我问。

“我们一开始就检查了那里,下面没人。送煤槽的门也从内侧上了锁。我们检查了每一处地方,甚至还把头伸到暖炉里面察看。除了墨菲小姐和那个死人,这儿没别人。”

“这么大个地方,肯定可以找到一大堆藏身之处。”

“哦?你试试看好了。”警长挑衅地说。

我决定换一个话题:“我能不能看一下那把猎枪?”

“当然。我们取了一组指纹,根据放大镜观察结果,我基本上可以判断,这些指纹是马克思的。”我点点头。

“他今天刚把这些枪放到货架上,我看到他在摆弄它们。”我打开枪体,发现两根枪管都填入了子弹,不过只射出了一发。“阿梅利亚在哪里?你们通知她了吗?”

“找不到她人。”他回答。

“啊?”

“找不到阿梅利亚,她不在家。”

“这难道不奇怪吗?”

“难说。说不定她离开镇上,去别处了。”

我确实有几天没见到她了。

“但是我觉得如果她离开这里,我们应该会听说的。”

“哈,她早晚会出现的。现在我要继续工作了。这边请,墨菲小姐。”

“你要带她去哪里?”

蓝思警长一脸鄙视地看着我:“你不是说要做X光检查吗?这就去医院了,然后我会以谋杀的罪名对她提出控告。”

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诊所,没想到还是比爱玻晚了一步。

“山姆医生,你听说了玛姬·墨菲的事吗?”

“当然,我当时就在那里,爱玻。”

“马克思·哈克纳被人杀了,我知道这很糟,但人们不应当真相信这是她干的。这是一个圈套,有人设计她。”

“爱玻,我很怀疑会有人只是为了陷害玛姬·墨菲而夺走马克思的性命。谋杀需要更为强烈的动机。”

“那么,人们又是如何考虑玛姬的动机呢?”

“问得好。”这也正是我打算调查的问题之一。

我步行前往监狱,在警长的办公室前停下。我有一大堆问题想问,比如首先是有关玛姬头部的伤口,但是马克思的孀妇阿梅利亚捷足先登了。她在警长办公桌的对面正襟危坐,干瘦的脸上没有泪水,也没有笑容。我贫瘠的想象力还是没办法将她和弗兰克·本奇联系起来。

“你好,阿梅利亚,”我说,“马克思的事实在太可怕了,希望你节哀顺变。”

她僵硬地点头回礼:“我早就知道那个叫墨菲的女人不是好东西。”

“还没对她宣判呢,”我提醒她,“甚至还没有被正式起诉。”

“但是除了她,还能有谁会干这种事!”

蓝思警长清了清嗓子:“哈克纳女士,看上去确实如您所言。不过我们还在进行全面的调查。”

我看了他一眼。

“警长,你不介意我向阿梅利亚提一个问题吧?”

“请便。”

“阿梅利亚,昨天晚上你丈夫被害的时候,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遇害的准确时间。”

我再次望向蓝思警长,不过得到的回应只有一个耸肩。

“医生,还没人来报告说听到了枪声。验尸官推测他的死亡时间为九点半至十一点半之间,这是一段相当长的时间。”

“不妨这么考虑,”我提出自己的见解,“玛姬九点半左右进入店中,被绊倒后,撞伤了头部。这之后,马克思一定是马上就被射杀了,不然他会采取某些措施帮助玛姬苏醒。”

“前提是你相信她的故事,医生。我可不信。被一袋土豆绊倒,这故事站不住脚。”

“阿梅利亚,你到底在哪里?十二点没过多久,警长就试着联络你。”

“我就在家里。马克思没回来,我便上床休息了。一旦睡着,什么事情都吵不醒我,所以我也没听到电话响。他大概三点钟又打了过来,总算把我给惊醒了。”

“玛姬·墨菲为什么要杀你丈夫,你有什么想法?”

“大概是因为他从未苟同她那些疯狂的想法吧。对一个像她这样的疯女人来说,这动机足够了。”

我转而将问题抛给蓝思:“警长,玛姬头上的伤怎么样了?X光有没有拍到脑震荡的迹象?”

“还不能断定。她需要几天时间放松。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们楼上有个小房间。”

“我能不能见她?”

“我不知道,医生。”他望着阿梅利亚·哈克纳,“我不能给她提供任何特殊待遇,这是规定。”

“她需要接受医生的检查,这和特殊待遇没关系。”

“唔,好吧,这边,我拿了钥匙就带你上去。”

狭窄的楼道通往二层的监禁区,我跟在警长后面,问:“你对阿梅利亚·哈克纳有何看法?”

“难以置信,这女人冷酷得像块石头。可怜的马克思,她未曾对他流露出丝毫的情感。”

“没准她后院有人。”我暗示道。

“阿梅利亚?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啊,医生?”

“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玛姬·墨菲端坐在囚室中,她正在写信。我问她信是写给谁的,她答道:“写给我妈妈,我要亲口告诉她,我一切都好。”“你妈妈在哪里?”

“在家乡,匹兹堡。或者说得准确一些,在匹兹堡近郊的一个小农场。我就是从那儿出来的。我好多年没回去过了。”

我坐在她的床铺上,蓝思警长在我身后锁上了牢门。

“你有十分钟时间,医生。”说完他转身下楼去了。

“你情况很不妙,玛姬。”我告诉她。

“我知道。”

“那儿每一扇门窗都是从里面锁上的。也许马克思为凶手打开了其中一扇门,可凶手杀人后要怎么逃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