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姜饼船屋(第4/5页)

可是,等我们抵达湖边,事实证明局势和昨天夜里的没有区别。米兰达跑上来迎接我,有一瞬间我以为她会紧紧拥抱我。“有消息吗?”她急切地询问警长。

“完全没有,小姐,今天组织了更多的人过来沿湖岸搜寻,同时在湖上拖网捕捞。”

“我不相信他们死了!”

我们再次仔细翻查豪瑟家的木屋,寻找任何可能的破案线索。我一张一张查看账单,有几张来自波士顿的百货商店,有一张开自科德角某个汽车旅馆,甚至有一张水管维修公司的,我没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蓝思警长凑在我的背后,问:“修了什么?”

“热水器,豪瑟家自己装的。”

他咕哝了两句什么,便继续他手头的搜查工作。木屋的几个小房间让我们徒劳无功,这儿也没有地下室可供翻找。

回到隔壁木屋时,我们沮丧得无以复加。

“没有任何线索。”我向米兰达抱怨道,“没有~丁点儿有用的!他们仿佛凭空消失了!”

整个下午,警员和其他参与搜寻的人不停进来报告,但结果无一例外都在证明同一个结论。湖水没有把尸体冲上岸,拖网船的爪钩只捞到一只渔民的涉水靴和一个破啤酒桶。

最后,蓝思警长说:“米兰达,应该把你婶婶和叔叔的照片拿给各家报纸。你有足够清楚的照片吗?”

米兰达想了几秒钟,眼睛一亮:“凯蒂婶婶给我看过一张照片,是他俩和豪瑟夫妻的合影。去年夏天在温斯洛附近的游乐场

“能找到吗?”

“让我找找看。”

米兰达在格雷家里找了一圈,但却没能发现那张照片,她忽然想起木屋有个仅够爬行的阁楼,可以从卧室天花板爬上去。“他们拿来存放杂物。”米兰达解释道。我站在椅子上,按照米兰达的指点,搬下来一个纸板箱。我们在箱子里找到了四位失踪者的合影,他们面对镜头露出笑容,背后的标牌上写着“海蛇怪之旅——天方夜谭!”

我把照片拿给警长,他发出我再熟悉不过的咕哝声:“难不成给海蛇怪吞了?”

“不,照片是去年在游乐场拍的。当肖像照绰绰有余了。”

他接过照片,答应尽快送去报馆。我注意到米兰达略略高兴了些,仿佛找到照片让她又生出了信心,四个人迟早会活蹦乱跳地回到我们身边。她也许是对的,但我实在毫无头绪。

临近傍晚的时候,我给爱玻家中打了个电话,想知道有没有急诊病人。还好,今天颇为安静。

“失踪的人有下落了吗?”她问。

“全无踪影。”

“山姆医生,我倒凑巧记起些东西,某次在咱们诊所的一份杂志上读到的。是真是假我记不清了,说有人从摩托艇上跳进水中,溺水身亡。看似没有原因,但最后发现船上藏了~只大蜘蛛,忽然爬出来,吓得他们纷纷跳水。”

“蜘蛛?”

“正是。你说‘葛丽泰号’上会不会藏了什么类似的东西?”

“很值得深思。谢谢你的提醒。”

我挂断电话,走到室外,站在门口,望着漂亮的船屋,想象着船舱里某处有可怖的野兽盘桓不去。我转过身,快步回到木屋里。

“医生,怎么了?”

“警长,帮我找副厚手套、帆布袋,还有手电简。”

“提灯不行吗?”

“手电简更好,我需要进到很逼仄的舱室中。”

“船屋上?”

“是的,去猎捕蜘蛛。”

警长和米兰达站在岸边,望着我再次登上船屋,我戴着手套,拿着手电筒和帆布袋。我径直走到船后侧,打开通往船身储藏室的小门。汽油罐和索具依旧躺在远处,我慢慢转动手电筒的方向,刚开始什么也没有发现。

但紧接着,我就看见了它,纤细、静止,足以致人死命。

我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几乎不敢呼吸。

再一英寸——

我捉住了它,加倍小心翼翼地放进帆布袋。

我带着俘获的战利品返回岸边,蓝思警长立刻问道:“找到什么了?”

“找到了。”

米兰达目不转睛地望着我手中的帆布袋:“山姆,袋子里是?”

“解答谜案的关键。很抱歉,不会让人愉快。”我慢慢打开口袋,给他们看我发现的东西,“明白了吗?我们弄错了传说。不是玛丽·赛勒斯特号,而是《汉塞尔与葛丽泰》。”

接下来的几个钟头很悲伤,让人厌恶。木屋里有些事情要做,等结束之后,蓝思警长出门找到一位法官,宣誓保证,申请到逮捕令。接着,我们赶了半小时的夜路,到科德角的市政厅与其他几位执法官员会合。

我们在黎明前到了那家汽车旅馆。天色已开始发自,足以让我们看清环境,厨房和卫生设施建在中间,十几幢白色小屋围成半圆形。我们在路边停车,从草地上扇形包抄过去,一位警官问我

“先生,你有武器吗?”

“不,我只是顺路来看看的。”

话虽如此,但我也很想知道自己为何跑了这么远的路,来看一个悲伤故事的悲伤结局。我站在旁边,蓝思警长砰砰捶门:“警察!开门!”

几分钟后,小屋的门缓缓打开,一张疲惫的脸借着晨光打量我们。他认出的似乎是我,而非警长。“你好,山姆。”雷·豪瑟静静地说。

“我们有你的逮捕令。”蓝思警长大声宣布。

我没有等到逮捕结束,因为我听见小屋背后的窗户吱吱嘎嘎地打开了。

我冲了出去,奔向发出声音的地方,她的脚才踏上地面,就落进了我的怀中。“对不起。”我说,“你们没逃掉。”

“噢,山姆——”她伏在我的胸口,嘤嘤地哭了起来,蓝思警长走到我们的背后。

“我有你的逮捕令。”他说道,“指控是两起一级谋杀。你有什么话想说吗?”

米兰达的凯蒂婶婶摇着头说:“带我回去吧。”她对我们说,“我准备好了。”

后来,到了当地警局,交办正式法律手续的当口,我和雷·豪瑟聊了一阵。他戴着手铐,面色铁青,坐在一张硬木长椅上,时不时吸一口别人替他点燃的香烟。“昨天夜里找到了他们的尸体。”我说,“你的夫人葛丽泰,凯蒂的丈夫杰森,都在你的木屋的矮阁楼里,NJI,就是你的藏尸地点。”

“对。”他淡淡地说道,“山姆,你小子够精明。事情出了岔子的时候,我们知道被揭穿只是时间问题,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住了。”

“事情出了岔子的时候……”我重复道,“我昨天在船屋上找到了证据,因此想清楚了前后经过。我们以为这是玛丽·赛勒斯特号事件重演,船屋上的四个人凭空蒸发,但从头到尾都是《汉塞尔与葛丽泰》的故事——或者说,‘杰森和葛丽泰’。还记得邪恶的巫婆企图用炉子炙烤两个孩子吗?这就是整个计划的精髓。按理说,船屋不该完好无损但空无一人地被发现,而是应该爆炸、燃烧,最后沉没。我昨天发现的是一根装有导火索的炸药棒,但引信在完成使命之前脱了出来。假如炸药按计划爆炸,就会在吃水线下炸开一个窟窿,并引燃你存放在船舱中的六罐汽油。‘葛丽泰号’应该在火焰中沉入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