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塔斯科唯一的树(第2/5页)

“行刑前,我想和皮德罗谈谈。”

“那得问斯科特警长了。他负责管理囚犯。”

本点点头,“谢谢你的帮助。”

“你从哪儿来,执法官?”

“我没说我是执法官。”本说着,走出了房门。

监狱是一栋距离莫利厨房两个街区的平房。斯科特警长刚刚和值夜班的副手交了班,本走进来时,他正准备离开。“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陌生人?”他问道。

“我想在行刑前见见皮德罗·马碧弥。凯瑟法官说没问题。”

“他说了,是吧?你为什么要见他?”

“我正在调查这次公审。我想要确保这次审判是公平公正、光明正大的。”

“审判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谋杀发生后很快就开庭了。”

“我们本来应该昨天开庭的,但我们得先葬了伯特·凯瑟。”

“而且让他的儿子担任法官,还有——”

“审判是公正的。”

“你勘查了案发现场?”

“当然勘查了。厄尔一发现尸体,就立刻跑来找我了。我从没看到过这样的惨景——只有墨西哥人会把他刺成那样。”

“据我所知,没有抢劫的迹象。”

“没有,但凯瑟的六响枪就掉在他的尸体旁。看起来好像他要用来保护自己,或是抓贼。”

“我能见见皮德罗吗?”

警长指了指本的枪套,“枪带解下来放在这儿。”

“当然。”本解下枪带,放在了桌子上。

斯科特警长从办公桌后站起身,从墙上的一个挂钩上取下一串钥匙,领路穿过一扇栅栏门,进入了监狱区。一共只有三间囚室,而且只有一间被占用。“你有十分钟,”警长说道,“不能再长了。”

本走进囚室,皮德罗抬眼望着他。“你是谁?”他用地道的英语说道,“你想干什么?”

“我是莫利的朋友。她让我来看看是否能帮助你。”

“没人帮得了我。明天早上他们就要吊死我。”

本挨着他,在坚硬的床铺上坐下,“伯特·凯瑟是你杀的吗?”

“不是。我只在银行里见过他。我绝不会去他家威胁他。我不做犯法的事。”

“案发时,你没有不在场证明。”本说。

“我和莫利小姐在一起。她告诉他们了,但他们不听。”

“但凯瑟拒绝给你贷款买牛。你威胁了他?”

“我可能在酒吧里说过不喜欢那个男人一类的话,但我并没有威胁要杀他。我也根本没有杀他——得有人相信我!”

“除了莫利小姐外,还有人可以支持你的话吗?”

他摇了摇头,“没有人站出来。”

“你的刀子呢?他们检查血迹残留了吗?”

“他们说我把血洗掉了。就算有把干干净净的刀子,也是我的罪证。”

本愿意相信这个男人,只因为他自己也有一次曾经被误控为杀人凶手。有些人甚至在真正的比利小子死去并被埋葬很久后,还指认他就是比利。“那么钱呢?凯瑟拒绝你后,你有没有去其他地方试过?”

墨西哥人想了想,“我问过山姆·伊斯顿。卖给我地产的就是他,我想和他谈谈也许就行得通。他给了我一个非常优渥的抵押条件,但我还是没有钱支付定金。”

“我可能会和他谈谈,”本决定道,“我在哪儿能找到他?”

“也许在他城外的牧场,在北边的路上,”墨西哥人凝望着本·斯诺的眼睛,“你真的认为我还有机会吗?”

“我们试试看。”

本从马厩里牵出他的马——燕麦,沿着北路骑马前行,一直走到伊斯顿的牧场。他曾经在得克萨斯的一家牧场工作过,相比之下,要比这家大得多,但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能看到这家牧场的牧草很不错。他刚一下马,就听到一声沉闷的爆炸声从牧场另一边传来,只见一股烟伴着碎石腾空而起。一个壮硕的白发男人看到了他,边朝他走过来,边对其他几个牧场帮工叫道:“天太黑了,不能再爆破了。最好开始收拾工具。”

“你就是山姆·伊斯顿先生吧?”当那男人走近些,本问道。

“就是我,孩子。找活儿干吗?”

“不,只是打听点儿事情。”本朝着刚才爆破的地方点点头。

伊斯顿打着手势,“南边草场上都是大石头。我们已经炸了两天了,还有很多没做完,”他摘下他的宽边帽,掸去了上面的灰尘,“你想打听什么?”

“我正在调查那晚伯特·凯瑟被杀案。”

“哦。那可怜的墨西哥孩子给自己惹了一堆麻烦。”

“皮德罗说他要从你这儿买块草场。”

“五十英亩,如果他凑得到钱的话。这事是我引起的,如果可以我想帮他。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本·斯诺。”

“跟我来,本。我得把炸药箱锁起来,”他们朝着牧场走去,伊斯顿简要地把土地交易的细节说了一遍,“我想我不能怪老凯瑟拒绝他的申请。他偶尔也对我做同样的事。但我仍然为皮德罗感到遗憾。这令他大失所望。”

“失望到对伯特·凯瑟痛下杀手?”

伊斯顿摇摇头,“我不认为是他干的。我真希望我是陪审团的一员。”

“他儿子看起来好像并不伤心。”

“他为什么要伤心?他继承了一栋漂亮的大房子,还有银行生意。比开纺织品商店强多了。”他们走到两个木箱旁,伊斯顿搬起一个。“你能搬另一个吗?”他问本道,“里面只有几根雷管。别担心——不会爆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