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第6/8页)

“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矮桌上还盖了装饰用的白布……那叫什么去了?桌巾吗?而且上面还优雅地插了一朵花。”“花……?”

“没错,花。”青木神情奇妙地说。

木场的房间里插着花——这种滑稽又格格不入的感觉,河原崎不可能懂。若要比喻,就像军服上代替阶级章绣上花朵一样。

“不过已经快枯萎了。我不懂花,所以不知道那是什么花。不管怎么样,那不可能是前辈插的。我怀疑是不是三木小姐放的,不过……”昨天河原崎说,三木春子好像每星期会外出一次去见木场。虽然不清楚他们在哪里见面,不过如果她拜访木场的住处,有可能看不惯那冷清的房间,插上一朵花做为点缀。可是……“她在两星期前被绑走的吧?”

“是两星期前。五月二十二日。”“就是啊。而她之前每星期都与木场前辈见面。所以她被绑走那一天,也是要和木场前辈见面的日子吧?你昨天说的不是很清楚,气道会是在她外出回来后才掳走她的吗?”“不,在她出门的时候。她一出宿舍就被抓了。”“那表示三木小姐和前辈见面,已经是三个星期以前的事了。鲜花撑得了三个星期吗?”“呃,我从没去过花店,所以也不敢断定,但是如果每天换水的话,有些品种或许撑得下去?”“撑不了那么久的。两星期或许还有可能……而且我也不认为前辈会为花换水。”“那么青木兄的意思是……?”

“我问了大婶。”

青木搀扶老妇人回房间,将带来的盐煎饼送给她,打听了许多事。老妇人可能很希望有人陪她聊天,饶舌地说个不停。当然,大半都是閒聊、牢骚、或述说自己的境遇,但青木都悉心地倾听。

线索不是免费的。没有人得不到报酬还会积极地提供协助、无偿提供的线索全都不可靠、不可能随便走走问问就顺利获得想要的线索——这全都是木场教他的。

老妇人吶吶地说了一个小时以上。提到的内容五花八门,但是有关木场的线索只有一小部分。不过这给了青木几项宝贵的信息。

首先,有个女子前来拜访木场。

女子大概是在三月底到四月初第一次拜访,无论木场人在不在,她每星期都会来个一两次。

起初,木场好像在门口把女人赶回去,但是没有多久,就让她上二楼去。

那名女子最后一次来访,是五月底左右——木场失踪前没多久——当时她带了一个男人一起来。

然后木场失踪那天早上,他这么对老妇人说:前阵子我父亲病倒了……

听说老家乱成一团……

谁叫我妈和我妹都笨得要命……

真是烦死人了……

老妇人对木场说:“那不得了,得快点回家去看看啊。”或许是因为老妇人这句话,木场才会从本厅直接回老家吧。最后老妇人说:“木场不在,我连个说话的对象都没有,寂寞得很哪。”青木的心情很复杂。然后他半认真地说“我会再来”,辞別了老妇人。

河原崎摸摸胡子。

“那名女子……会不会是春子小姐?”“应该不是吧。我开始听到时也以为是三木小姐,可是好像不是。”“我想应该不是。”河原崎说。“大婶说一星期来个一两次?”“关于这一点……”青木望着前方答道。“房东大婶并不是每次有人来都会去应门。木场前辈在的时候,她就不会出去玄关,要是有人来访时她正在睡觉,她连有人来过都不知道。所以她说一星期来个一两次,应该想成是一星期来两次比较正确。或者是每隔三天来一次,是定期过来。三木小姐没办法那么频繁地溜出工厂吧?”“没办法。工厂是轮班不休息地运作。她星期五休半天,星期六休息,所以总是在星期五下午……”“去木场前辈那里?”

“是的。同事的女工这么作证。木场兄好像曾经到过春子小姐上班的工厂一次,并且向工厂的人表明自己刑警的身分。春子小姐外出的时候,也都告诉旁人说她要去见那个刑警先生,所以大家都以为春子是以证人身分被刑警找去。”“原来如此……那个时候,工厂的人还不知道目黑署已经停止搜查了。可是如果这是真的,就表示木场前辈和三木小姐……在外头见面?”应该是吧。

“木场兄的住处,没有疑似春子小姐的女性拜访过他吗?”“大婶说来的好像都是同一个女人。那名女子大概都是晚上八点过来,而且不一定是星期五。再说三木小姐被绑架后,那个女人还是照常来访……”“然后又带男人来吗?”

“是啊。”

青木停步,交抱双臂。

“那个男人……是什么人呢?”

走在稍后方的河原崎绕到前面望向青木。

“呃……以我笨拙的想象力来推理,这种状况……是啊,会不会是木场兄的女朋友带她的亲人过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么,会不会是木场兄勾搭上的女人的前任男友找到女方新男伴的住处,跑来骂人?”“更不可能。如果真的被你说中,我就不干刑警回乡下去。因为那表示我根本没有看人的眼光嘛。前辈才不是那种……”青木突然陷入沉思。

他觉得说不定真是如此。

青木只知道木场的一面而已。只是抚过他的表面,几乎完全不知道木场这个人的本质。

——不。

不对。不是的。

——不是这种问题。

这些几乎都只是青木一厢情愿的认定。但青木决定这么去想。换言之,这等于是认同河原崎的夸大说法。

“那名女子和木场兄,呃……是什么样的感觉呢?”河原崎一脸困窘地问。“房东有没有听到什么对话之类的?”“大婶有点重听,听不到二楼的话声。可是……”“可是?”

“大婶说她初次看到那名女子时,以为是走唱的。走唱这种说法有点古老,不过这是什么意思呢……?”河原崎用右手抚摸着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