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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可笑了。木场听说降旗辞掉医师的工作后,颓靡不振,形同槁木死灰。
降旗又露出自虐的笑容说:“是啊,那是自己还没有发现到,我似乎也因为小时候偷窥到某些事物,造成了强烈的心理创伤。”
“……你啊,真是个庸医哪。”
“所以我辞职了,没理由听你说三道四的。”
“换句话说,平野现在仍然有视线恐惧症。”
结果,木场在刑警的立场上必须留心的似乎就只有这一点。
凶嫌的视线恐惧症是否对案件发展造成了某些影响?……
但前任精神科医师却斩钉截铁地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太可能吧。平野应该凭自力克服了他的视线恐惧症,不过应该没有完全康复。”
“克服?他自己治好了吗?”
“事到如今我再说些虽然有些可笑,不过如果平野好好地接受治疗,也不会演变成这种结果了。”
“降旗,说明白点啦,你指的是什么?”
“你这个刑警就别再装傻了,就是溃眼事件啊。你想知道溃眼魔平野的资料才来找我的的吧?因为平野就是溃眼魔啊。”
“这……”
木场确信平野就是溃眼魔,不过目前只是他这么相信而已。事实上警方已经重新将川岛视为连续溃眼事件的真凶。木场只是无法接受警方的判断,结果导出了平野凶手说而已,换言之,这也难说是木场积极发现的结论。
但是……
“……你觉得平野就是凶手吗?”
“是啊,难道不是吗?”
“有可能……不是。”
“不可能吧,我知道平野佑吉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或许他碰上了什么非比寻常的严重事态。这我不知道,但那肯定是平野干的。”
“不要随便断定。理由呢?你能说个道理吗?”
降旗有什么根据吗?
“这 我也对警察说过了。平野最初下手犯案,就在他接受我的诊察之后。我虽然找出平野病症的原因,但是他没有接受任何治疗,就这么回去了。结果他的视线恐惧症一时之间到达了巅峰。他为了克服——杀人了。”
“杀人就能够克服恐惧症吗?”
“可以啊,在他心中。”
“那个成为牺牲的女孩……为什么会被选上?”
“因为她就在附近……因为她看着平野吧。“
“因为看着平野,所以被他杀了?”
“应该没有其他的理由了。”
“那么降旗,你的意思是房东的女儿、酒家的女人、女老师、还有绸缎庄的太太——这四名被害人都只是因为看了平野,就被杀了吗?”
“是啊。”
“这……那只要有眼睛,不管是男人还是狗都可以吧?为什么被杀的都是女人?”
“不是这样的。”
“那是怎样?”
“平野使用的凶器,是尖锐的凿子之类的器物吧?”
“是啊。”
“这个啊,阿修,是阳具的象征啊。”
“什么?”
“大凡这类东西……都是的。”
“所以呢?”
“对他而言,眼睛就是女阴。对平野佑吉而言,杀人就是性交的替代行为,所以平野他……”
“以杀人……代替上女人吗……”
——有这种事吗?
“……这……是因为那家伙性无能吗?”
“这一点也不无关系。可是实际上是否能够进行性行为,只是细枝末节的问题罢了。总而言之,平野佑吉迷失了自身与世界的关系。他是个窃视者,无法单靠注视,直接与世界产生关系,只能透过从画框外来注视世间,也是社会。平野惟有成为溃眼魔,才能够找到自己与社会的关系吧。”
“平野为了当一个男人,所以侵犯女人——杀人,你是这个意思吗?”
“与其说是为了当一个男人,毋宁说是活着的证明吧。这也是一种弑父行为。”
“父亲是男的吧?被杀的全都是女的。”
“所谓父亲,是破坏母子一体的共生关系,逼迫孩子独立自主的角色,也是利用价值体系的权威,来维持社会秩序的角色,或者是这种机能本身——不,父亲就是权威与价值体系。换言之,平野捣烂眼睛的行为,也是在除去剥夺他与幸福世界的一体感,不断压抑他的事物——也就是杀害父亲,同时他也可以借此与世界同化——侵犯母亲。”
“好像懂不好像不懂……”
“把他逼迫到这种地步的,是无时无刻不在监视着他的事物——也就是他心中的伦理、道德、神性——压抑着他的驱力的超我。平野被他的超我给去势了,所以他用钢铁的阳具,点戳破他的超我——父性。借由戳破超我,平野取回了以往失去的与世界的一体感。”
降旗有些喘息不定。
降旗目前的身份,或许极少有机会像这样长篇大论。
“所以……平野他……只杀女人吗?”
“应该。”
“只要是女人,不管什么人都好吗?”
“我想……应该也不是,没有经过诊察,我无法断定。不过只要是女人,应该都有可能成为平野下手的目标。”
“这样啊?”
有杀害的理由,却没有挑选的理由。
“这……是你作为精神神经科医师的见解吗?”
“是认识平野的一介个人的见解。”
“喂,降旗,我再问你一次,你就溃眼魔除了平野以外,不可能是其他人对吧?”
“不可能,溃眼魔就是平野。”
“这样啊……”
木场涌上一股复杂的思绪。
木场的灵光一闪,意想不到地被降旗给补强了。原本是精神科医师的朋友强力支持平野凶手说,木场不应该感到复杂才对,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