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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太好了,那么我们走吧。啊,饭洼小姐你呢?”

  

  “我……”

  

  饭洼难以抉择似的,首先望向敦子,接着看向京极堂。

  

  此时,我也在意起京极堂来。务实而乖僻的朋友这种时候通常都会泼年轻人冷水,加以劝阻。特别是个性别扭的哥哥最讨厌妹妹做出侦探般的行动来了。

  

  然而与预期相反,京极堂什么也没说。

  

  不,岂止是什么也没说,他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态度。

  

  然而不管面向哪里,或正在做什么,这个人总是一清二楚地掌握住周遭的动静。所以这只是佯装不知、视而不见吧。京极堂露出一种仿佛在忍耐着什么的表情……

  

  只是凝视着庭院的树木。此时……传来一阵“啪哒啪哒”的懒散脚步声。打开纸门进来的是戴眼镜的巡查。“请问,益田先生在不在这里?”“嗯?不,他不在,不过很快就会来了,他现在在别馆。”

  

  “哦。”

  

  巡查轻声跺脚似的转身,就要前往别馆。

  

  益田出现在他面前。

  

  “怎么了?阿部兄。发生什么事了吗?”

  

  “啊,是!发生什么事了!汤本的辖区那里刚才来了联络,我认为必须立刻禀告警部补大人,所以急忙赶来。那个,有消息说拘留了一名可疑的和尚。”

  

  “可疑的和尚?”

  

  敦子和饭洼同时转过头去。

  

  “什么样的和尚?”

  

  “是,根据刚才的联络内容,软,在奥汤本的笹原武市先生的住宅,包住的女佣……啊,报告中说是女佣,就是帮忙打杂的大婶。欵,女佣的……”

  

  “女佣我知道。”

  

  “笹原武市?喂,京极堂,那是……”

  

  “先听完再说。”京极堂冷冷地说。

  

  “那个女佣,唉,她叫横山梢,在今日凌晨五点二十分……唉,老人家总是起得比较早哪。唉,五点二十分左右,在庭院发现一名行迹鬼祟的僧侣。她询问来人有何贵干,结果僧侣便逃了出去,被正巧在场的两名工人追上去逮住,并通报警察。唉,那名僧侣对于警方的讯问,供述相当暧昧不明。而且箱根山连续僧侣杀害事件的本部发出消息,要求拘留形迹可疑的僧侣,于是便联络我,通知这里。”

  

  “咦?这……”

  

  益田一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模样,望向京极堂。

  

  京极堂立起单膝问道:“那么名字呢?”

  

  “啊?我名唤阿部宜次。”

  

  “不是在问阿部兄的名字啦,那名僧侣有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

  

  “噢!这真是失礼了。欵……唔……”

  

  阿部巡查捏着眼镜框翻阅笔记本。

  

  “松、宫……呃……”

  

  “咦?”

  

  “啊,是松宫仁如啦,仁如。” *

  

  “松宫?他姓松宫吗……?”饭洼以迫切的声音询问。

  

  她昨天没有机会与慈行接触。

  

  准确来说,虽然慈行坐禅时饭洼就在附近,却没有机会和他攀谈。换句话说,她无法确认从镰仓造访明慧寺的僧侣姓名是否叫做松宫仁。

  

  “那名和尚说他叫松宫是吗?”

  

  “啥?不,他叫仁如。”

  

  “益田!”京极堂以响亮的声音呼叫刑警,“能不能让我见那名僧侣?”

  

  益田睁圆了眼睛。

  

  “咦?呃,如果那个人是凶手的话,当然不能会面,不过与案件无关的话,应该可以立刻见面,只是我现在没办法判断,所以……,’

  

  “他现在人在哪里?”

  

  “汤本的派出所吧?阿部兄?”

  

  “是的。”

  

  “京极堂,你要做什么?”

  

  “省了去找他的工夫,我要过去一趟。”

  

  “找他的工夫?你说要去,是去见那个和尚吗?”

  

  “对,或许事情这下子就可以办好了。”

  

  “办好事情?是指你的工作吗?”

  

  “我……我也去。”饭洼说。益田慌了。

  

  “那个,不能擅自……呃……”

  

  “不好意思,益田,没时间征求你上司的同意了。用不着担心,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好好办案吧。”

  

  “呃,什么?”

  

  益田手足无措。

  

  京极堂一起身,除了我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

  

  京极堂看也不看不知如何是好、说不出话来的益田,便走了出去。

  

  饭洼立刻追了上去:“我……我也去,请让我同行。”

  

  “喂,等一下,我也要去。”

  

  我站了起来。

  

  反正我也打算回富士见屋。

  

  京极堂突然回头。

  

  然后他看着杵在原地的敦子及鸟口,说了:“不要太过深人啊。”

  

  事到如今还说这什么话——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