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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洼闭上眼睛,睁开后说:“我并不想陷他于罪,只是……”
饭洼可能是顾虑到松宫仁如,才无法说出决定性的事实吧。但是……
既然门已经开了,就再也无可奈何了。即使它最终将毁坏珍爱的事物,已经解放的事物也……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说:“想要把它当成你一个人的问题来解决是不可能的。而且,这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无论真相为何,他都为了某些事懊悔而出家了。如果这是事实,现在的松宫和尚也不会说什么吧。”
“应该是吧。”饭洼说,“主屋已经烧起来了,火舌自两处以上蹿起,后门也烧起来了。而仁哥——正在玄关放火。”
“果然!松宫就是凶手啊。”益田说。
昨晚对于次田刑警的追究,松宫也闪躲得相当暧昧。
“不,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凶手。”但是饭洼否定了益田的话,“我看到的只有仁哥在玄关放火,其他的我不知道。或许仁哥的双亲遭到杀害,与主屋失火是没有关系的。”
“可是只在玄关放火,这也有点……然后呢?”
“仁哥大叫着什么,往山里逃跑了。然后穿着长袖和服的铃子边哭边追地跑了过去。”
“两个人一起逃跑了?”
“我不知该如何是好,茫茫然了好一阵子。不久之后,火势已经大到不可收拾,人也开始聚集过来了。我悄悄地把信封放进火里烧掉了。我想我所做的事一定是这桩惨剧的原因,所以害怕极了。而我把我的记忆连同信封一起烧掉了。”
“饭洼小姐……”
“嗯,这十三年之间我一直在寻找的,就是我刚才所述说的记忆本身,关口老师。这不是到哪里寻找就能够找得到的东西。也不是见到仁哥,谈上几句就能够明白的事。失物就在我自己当中,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答案了……”
确实,这不是松宫会主动说出的事。
——你既然知道的话就早说啊。
復木津曾经这么说过。
“我之前在这里的窗户看到和尚,会怕成那样,是因为我对仁哥的罪恶感。松宫家会家破人亡,一定就是我所导致的。就连那封信,现在想想,或许铃子其实是出于玩笑而写的,如果是那样的话,就等于是我杀了她。”
饭洼已经不再害怕了。
我心想,这名女性远比我坚强多了。
“当然,你昨天没有把刚才说的事情告诉松宫和尚吧?”
“是的。”
“那位松宫和尚也没有说出任何相关的话?”
“嗯。”
“我明白了,接下来就交给警方吧。即使原因在你,行凶的也是别人,请相信警察吧。”石井这么作结。
“只是,那起事件本身与这次的事件应该无关吧。不过饭洼小姐,你是最初的被害人小坂了稔弃尸事件的目击者。在第二名被害人大西泰全被杀之前也与他共处。不仅如此,明慧寺那名叫做阿铃的女孩——对了,益田,你觉得那位阿铃小姐与事件有关吗?”
“我们怀疑阿铃小姐可能是铃子小姐的女儿。”
“这样啊。而且还有什么来着?那个叫松宫的和尚是明慧寺所在土地的……”
“听说是继承人。”
“对吧?所以你们与这次的事件也不能说是毫无关系。例如说。你或松宫也有可能出于完全不同的理由,其实就是凶手。这件事请你别忘了,所以请你再配合一阵子,马上就结束了。”石井这么说。
然后他在益田随同下,前往敦子的房间。
饭洼被留在大厅。
我在心中悄悄地想。
这是不能够有的妄想。
明慧寺的阿铃,她的父亲——是不是松宫仁如?
近亲相好——最后怀孕。作为严重的父子对立的原因,这个理由岂不是极为充足吗?争执到最后,仁杀害双亲,放火与铃子一起私奔。佣人认为这只是平常的父子吵架,不当一回事地就寝,以致逃离不及,被活活烧死。仁在玄关放火,或许就是为了断绝佣人们的生路。
但是兄妹在山中失散了。铃子就像昨晚的鸟口和敦子一样,自悬崖摔落,被仁秀老人所救,带到明慧寺去,所以不可能在搜索行动中被寻获。而仁回到村子里,尽管逃离了法律制裁,却悔恨不已,剃发遁人佛门。另一方面,铃子生下阿铃,成了不归人。
不对。根据久远寺老人的话,阿铃不是在仁秀那里出生,而是被长袖和服包裹着丢弃的。那么……
——那里不对劲。
不,这并非多大的歧异,整体的构造应该没有错。
在这个阶段,我无法想出其他可能的情节。
若是参照久远寺老人的推理来思考的话……
我无法理解究竟是哪里有蹊跷,停止了思考。
饭洼感觉变得有精神一点了。
忽地我想起来了,饭洼昨天凝视松宫仁如的视线——那我无法理解的视线,或许是下意识中的疑惑——不,是对铃子的嫉妒吗?总之是无法诉诸言语的情绪所酝酿出来的。而借由语言将其解放的现在,她已经不会再露出那种眼神了吧。
如果相信石井所说的话,就快了。
僧侣们、仁秀老人、阿铃从山上下来的话,一切都会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