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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京极堂的声音盖住了两名愤怒的男人,“佐田申义也跟鹭宫邦贵一样,慌了。不,就他看来,可以说已经迫在眉睫。因为顺利与朱美小姐举行了婚宴,接下来就要策划夺取骷髅,没多久——不过朱美小姐并不知道丈夫想要骷髅——总之,在什么事都还没做,什么计策都还没想到时,申义先生被征召入伍了。”

“啊——!”

“因此……逃避……”

“孝顺的申义先生,为了治疗父亲,我想恐怕用尽了所有方法。但是不论做什么都没效,更无法丢下病情恶化的父亲入伍。至少在最后,他想给父亲尽己所能所知的最佳良药‘天灵盖’。”

“我吗?逃兵?不对啊。你要相信我。”

“我没想过出兵还回得来。”

“入营之前,无论如何,就这件事……”

“所以……他才说……”

“是的,朱美小姐。申义先生并没有规避兵役与民江小姐逃亡。抛弃父亲、背叛国家与女人逃走的男人,是不会在逃亡中回家给父亲喂药的。那样的话,行动过度缺乏一贯性,太支离破碎。申义先生是打算在入伍前确保住药的‘材料’,制作药方,给父亲吃了之后再入伍吧。但是那比预计的花了更多的时间,只是这样……”

“我没想到要花这么久的时间!”

“啊,说给你听也不会懂的。”

“如果更早知道的话……”

“父亲就拜托你了,除了你沒有可依靠的人了。”

“所以他不是路过进来,申义先生当时是回来了。然后,总之先完成目的,喂完药,看状况已经逃不掉了,便决心逃亡。”

“对我而言那比兵役更重要。”

“我现在要开始逃了。”

“那么,你是说那个人——申义,觉得最重要的不是我也不是民江,而是他父亲吗?”

“正是如此。”

总觉得这样的说法很残忍。

如果伊佐间所说,朱美至今仍对申义有情。

“结婚后,申义先生是不是很执拗地问你有关鸭田酒造的事?”

沉默持续了好一会儿。

“这么说来,嗯,我记得他的确问过我,鸭田先生有没有什么很宝贝的东西等等。因为我一无所知,就说不知道,但是,那是指曾放在我们家的那个骷髅的事吗?”

“这是件很讽刺的事。申义先生很偶然地,与寻求已久的宝物原主人,你,在一起了。然而即使结婚,申义先生从你那里却探不出任何消息。过了几天就受到征召的申义先生,不得已寻求民江小姐协助。民江小姐原以为自己思恋的人已经被抢走了,却又突然来访,欢喜至极,说好了要帮忙,但是却一直找不到。是被藏起来了吧?鹭宫先生。大概,在干涸的井底。”

“为……为什么你会知道?”

“民江小姐虽然找到了,却无法偷出来。她沒有时间也没有技术,能从后院的井底打捞出那个东西。在这期间,申义先生的荣征会也举行完毕。他在入伍的前一天,侵入鸭田酒造,偷出药的材料——奇药天灵盖,大半夜,正在举行夜间仪式时。但申义先生的作业花了点时间,逃不出去了。当获得民江小姐的帮助得以逃脱时,已经引起骚动。”

“可……可恶!当时,知道本尊被人夺走,然后知道民江不见了的时候,我们何等悲愤!那该死、遭天谴的,把神圣的本尊,竟然想把本尊煎煮来喝!”

“是熏蒸——蒸烧炭化吧,大概。”

“蒸烧炭化!”鹭宫发出尖锐的声音。难以察知他的心境,但是如果要比喻,是像把佛像铸熔做成子弹的感觉把。

“把本尊蒸烧炭化吗?”

“跟生材一起放进土瓮里,熏到炭化为止。”

“他做了什么遭天谴的事啊!”

对关口而言,只觉得鹭宫的话很滑稽。因为他认为奉祀本尊,或是煎煮成药,并沒有太大的差别。

“不过我想,申义先生最开始的计划是打算偷偷借用骷髅的一部分——大概是头顶骨的顶端——将它削下来,再悄悄归还。当然,民江小姐也是因为如此,所以才答应的吧——讲好了只是借用一下而已。但是骚动扩大,计划失败了。总之,两人先逃了再说。做了药,当时也想要物归原主的,或是判断在时间上无法将头盖骨整个炭化吧。骷髅如预期的被削掉了上面的部分。”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才失败了啊!”鹭宫愤恨不屑地说,在文觉座位的正前方坐下。

“一旦欠缺七魄,无论长者的法力有多强,我们如何斋洁修行,也不可能做成完整的本尊。”

“哦,是因为如此吗?”京极堂嘲讽地说,但是鹭宫好像没听见。

“这样啊……佐田的儿子为了那种事,污毁了本尊。为了救该死的老人的命——我们五百年的宏愿……”

“那是佐田申义先生的梦想。”

“梦?”

“就像你们梦想着夺回皇位一样,佐田申义先生梦想治愈父亲的病。并且,还有一组人——将梦想寄予那些骷髅的人——沒忘了吧。”

“啊,‘污秽神主’……”白丘说完,站起来。可能因为沉默良久,话讲得不太清楚,“是这样吗?”

“他说的神主又是怎么一回事?”鹭宫不知情。

“你们鹭宫一党想要立为本尊、佐田申义想要当成药材的骷髅的原主,奉武御名方富命为主祭神的神主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