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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

“在这里。”

白丘用铲子敲了敲箱子埋放处右边的泥土,将它铲松。立刻出现一个圆箱子形状的东西,看来是埋在旁边。

“亮,你!”

“是的,降旗。警察怀疑我是把金色骷髅丢到海里的凶手,对吧?不是的,完全不对。我是捡了金色骷髅据为己有的大笨蛋。”

白丘吧那个箱子——看来好像是帽盒——从土里挖出来,准备打开盖子。那只手迅速被榎木津阻止了。

“你,做了吗?”

“做...什么?”

“我问你是不是进行了复活术?”

“啊……”

白丘抱着帽盒,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没有做……”

“什么嘛,没做啊!”榎木津似乎非常失望,“这样什么意义也没有啊,只是没用的烦恼,完全不行。什么魔法嘛,京极这个说谎的家伙。”

榎木津说着没头脑的话,一味地数落白丘。说了那么多解救、我救你的话,这下子又像是要将他推下地狱。

白丘很珍惜地抱着帽盒。

然后说:“很可惜,我不知道方法。”

那种说话方式似乎是觉得非常可耻,关口感到背脊一阵寒战。觉得说这话的白丘着实可怕,因为不懂他为何觉得丢脸。那种举止,比任何告白都更直接地刺进关口糊烂了的神经里。

——这……

白丘的确说出了秘密,凝聚其黑暗面的神圣遗物也见了光。然而,能解救因此而烦恼的牧师吗?总觉得像演技很差的即兴剧。再说,这个……'

——这和朱美的事件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对,隐瞒的事实确实是曝光了。但是明白了被隐藏的东西后,并未对事件有所影响。要说可确认的事,只有仿佛想象画中才会出现的“污秽神主”是实际存在的,还有古人的骨头,真的有齐全的一整副。然而在此浮现的,只是牧师赤裸裸的苦恼经历罢了。

再怎么觉得不舒服,再怎么出现骷髅,这都只不过是桩“以白丘为主角”的“独立的故事”,不是吗?难以想象是以朱美为主轴的“一连串的事件”。

然而京极堂说是互相连贯的,如果有关联的话……

——还是骷髅吗?

如果那个帽盒里真有骷髅,至少可以说是消去了一个幻觉。

骷髅长了肉,变成活生生首级的幻觉。

最开始的骷髅在这里,最后的首级在警察手中。至少右两颗头,这样便可以确定“金色骷髅”和“逗子湾首级”是完全不同的事件。然而这个结论在确定之前,大概已被如此预测了,在确定后也没有进展。与其说是幻觉,不如说只是一个巷弄里的谣传消失罢了。‘

消失一个谣传,等于增加一具尸骸。不,如果这帽盒里面的东西也是古人的骨头的话,那就没有问题吧。应该立即委托警方鉴定,交给警方……

——真的是金色的吗?

有这种事吗?

太阳完全西沉了。

“嘿,看谁来了。”

伊佐间发出傻乎乎的声音,打断了关口站着几乎要晕眩了的感觉。就像贯穿缝隙般,飞进熟悉的刺耳人声。

“喂,在这里啊,各位,事态严重了!”

是木场,身后跟着两名警官。

“看,牧师先生,这粗野的男人才是阿修,不应该会弄错的四角笨蛋脸!”

榎木津照例用开朗的声音说,看了木场那边一眼后,说:“干吗啊你,很恶心。”

“什么东西很恶心,你这呆茄子!在这昏暗的地方,一群男人聚在一起偷偷摸摸的,你才叫人觉得很恶心。别说这了,这边发生大事了。”

木场像是将话吐出来似的说:“真的是莫名其妙,警察乱成一团。”

“什么!给我说清楚点,大爷……”

到底还能有什么事啊。

“井,井底。”

“石头?”伊佐间简短地问。

“石头?啊,是有块石头。在最上面,黏糊糊地沾了血啊,像盖子一样盖住了,所以才没有立刻察觉。”

“最上面?那下面呢?”

木场严厉的表情更加僵硬,简直像鬼面一样,盯着大家。

“喂,关口,伊佐间,还有降旗,你们的推理全都错了。听好喽。”

“出现了死灵的尸体。”

“啊?”

“井底,出现了三具穿着战后返乡服的无头尸体。”

“无头?”

“无头尸体?”

空气一阵骚动,如海涛声般的东西贯穿了关口的身体。然后,过了一会儿,就像被浇了冷水一样,一阵寒战突然向他袭来。

“啊——”

虽说如此,关口尚未确实掌握木场所说的话的意义,在正确认知其意义前,还需要点事件。他只是觉得害怕。

最先反应的人是降旗:“蠢!没有那种蠢事,你说是朱美的幻觉实体化了吗?还是,朱美真的……”

降旗走向木场身边求证:“她真的杀人,犯下杀人……这,这怎么……”

穿着白色长衣的前精神科医生,嘴无力地微张着,踉跄地后退两三步,靠在教会的墙上。

“骗人的,骗人的,骗人的。这样的话,我……”

关口听了这句话,终于明白意思了。

“再说一次,大爷。你是说,井底被弃置了尸体,并且有三具,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