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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魉就不管了吗?"

京极堂不理我的提问。

鸟口址刻恢复了精神,说要马上去采访。

"那么,关口。"

"应该没我的事了吧?"

"哪可能没事。前天最热切的就是你哪,把我拖下水的不也是你?"

连夏木津都在一旁声援叫阵,喊着"就是嘛就是嘛。"

"你去调查清野的名册,接着去调查可能发生事件的家庭看看。"

"咦--"多么困难的任务啊!

如果清野的笔记没错,而御宫神也直的和分尸杀人案有关的话,某种程度的确能推测出下一个可能受害的家庭是哪些。他指出危险的那几个家庭里有几家的女儿还没遇难,当中已有十家已经失踪。只要限定条件,自然很容易从剩下的几家中找出可能性的家庭。

但是,就算知道我又能帮上什么忙。同时我又该以什么名目来行动?打击犯罪?还定防

范未然?恐怕两者都是吧。

可是我没那么能干啊。正当我想拒绝时,很稀奇地玩弄着录音机的夏木津突然出声说:

"那我该怎么办!"

他的主张像是在说--我们这群人是他的属下,帮忙主子出主意是应该的。京极堂像是个穷于应付耍赖小孩的父母,说,

"夏兄跟这个事件没关系吧。你自己刚刚不是也说自己会去想该怎么办吗?"

"我想过了啊。我想去找武藏小金井的那个被绑架女孩的朋友。可是想说这种事情我又不熟,所以正打算找小关一起去耶。"

说什么傻话。还敢说不熟,开什么玩笑。

这世上哪来不熟悉犯罪调查的侦探啊。不只如此,他的简直当我这个写小说的是这方面的专家似的,当然没这回事。平时老是嘲讽我的社交恐惧症与差劲记忆力的不就是他自己吗?

"你这么说,可是我比你更不熟啊!兄兄!明明就你才是侦探吧?"

照这样下去,不管事态怎么变化都很糟。

正当我一时之问迟疑若要匣乐极堂抗议还是向夏木津抗议时,现场的主导权已被京极堂给抢走。

"你说被绑架女孩的朋友--是指那个同时碰上加菜子自杀与绑架现场的同班女吗?":

"对对,我不记得名字,不过这里有写,这女孩子很可疑吧。"

夏木津把增冈给他的警察制作的资料交给京极堂:京极堂手势熟练地翻阅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找出女孩的名字。

"我看看,武藏小金井--人偶制作师楠本君枝长女赖子,十四岁,私立鹰羽女学院中学部在学。这个嘛。"

--楠本君枝。

怎么回事,好像在哪听过,我知道这个名字,字面在我脑海中逐一浮现。

--楠本君枝,我知道了。

我赶紧从矮桌下面拾起那本名册,

--在第三张,从上逐行看下来。

--没错,是久促竣公的上一个。

难怪我对字面有印象。

"找到了!那个楠本君枝是御莒神的信徒。"

"什么?"

"这里,你们看,住址也在小金井,清野的笔记写着--"

"女儿节人偶之工匠。无夫,有一女,某私立名校在学中,此应为穷困之因。热心有余,金额不足,条件充分,惨剧到来不远矣,危险也,需注意。"

京极堂上半身靠过来,从我手中抢走名册,

夏木津跟鸟口也凑过去看。

"这--"

京极堂的睑色变了。

"以小关的记忆力而言简直是奇迹嘛!"

夏木津又在嘲弄我了。平时的话京极堂一定会跟着一起搅和,但这次并没有,京极堂一直搔着头发。

"怎么了,这到底怎么回事,这次的事件本身简直就像魍魉。令人不舒服的相符与龃龉反复出现,这是是偶然?不可能是必然。可是照这发展看来,难保那家伙不会跟一切有关,不,少等,这么想来--"

怎么回事,我从没见过这么慌忙的京极堂。

"真是的。你们为什么老爱把我这个隐居者拖出来。这事件的发展或许会很糟,不,这只是有这个可能性而已,这……"

"会有多糟?"

高亢的声音。

京极堂转头。夏木津回头,鸟口抬头。看过在场全体的动作之后,我才总算发现说话者并非他们其中之一,而他们的视线方向正朝向说话者,慢了一拍,我移动我的视线。

木场出现在檐廊。

木场显得有些憔悴,原本剃得很短的头发也长长了点。

气色不佳。由于斜阳从他背后照射过来,在我眼里看起来就眼那天于箱馆见面的情况一摸一样,

"木场修,听说你被罚闭门思过,你那张怪脸是怎么回事,喂。"

木场的吼声遮蔽了夏木津的话,

"为什么很糟,京极堂?"

京极堂沉默了半饷,调整坐资回答。

"我的意思是,余味很不好。"

"你这混蛋,照这样听来你肯定知道点内幕对吧!!关口就算了,礼二郎连你都出动了,这事肯定不稳当。快交代给我听。"

"在那之前!!我想先听听你知道什么。我想你是最接近事件核心的人,这团可憎的偶然之集合与扩散,究竟足以多么胡来的方式构成的,只要听完你知道的事,我想应该就几乎能迎刀而解了。"

京极堂站起来。

"说得好京极堂,那就让我拜听一下你对这什么狗屁构成有何高见。"

木场表情凶恶。

"只不过,若如我想象,余味太糟的话,我就不愿意说了。"

京极堂静静地以此作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