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第2/5页)

……

半个小时后。

沈棠和谢曜灵从韩铭歇脚的地方离开,往外走没两步,沈棠刚想拉着谢曜灵吐槽刚才韩铭那个突兀又令人尴尬的问题,却听见身旁传来一句: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棠:“???”

谢曜灵闭眼瞎话的功力半分没退,相当淡定地说道:“上次在节目里,韩先生拜托过我一件事,我想具体了解一下。”

沈棠瞬间就联想到了云想容,而后就是下意识地露出个‘我懂’的表情,挨到谢曜灵耳边小声说道:

“那你量力而行啊。”

太违背良心的单子,咱就不接了,就算上次节目里有点交情,但还是能将它划分到一面之缘的范围内。

谢曜灵不置可否,转身往刚才刚关上的小屋门走去,抬手敲了敲。

韩铭很快去而复返,拉开了门,见到门外站着的人,半点惊讶都没有,只淡然地笑道:“谢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吗?”

谢曜灵略扬了扬脑袋,白布遮挡的眼眸位置恰好能够将韩铭的模样收入眼中,哪怕其实她并看不见。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韩铭听见她慢慢地问道:“韩先生的家乡在这笋县哪儿呢?”

旁边那个已经没落了,再没任何人在的白石村,也属于这个县城的管辖范围内。

韩铭唇角露出了个惯有的笑容,被那好看的眼镜修饰成了斯文,谢曜灵听见他模仿着自己的语气,不紧不慢地回敬了一句:

“上次我拜托谢小姐帮忙的时候,您不是已经婉拒了我吗?”

两人各自伫立许久。

韩铭笑着说道:“谢小姐要是没别的事情的话——”

谢曜灵顺着那台阶一下:“打扰了。”

说罢她转身朝沈棠的方向而去,在她们俩的身后,韩铭却没急着再次将门关上,眼镜下的视线,注视着她们俩一并离去的背影。

许久后,小屋的木门发出轻轻的‘吱呀’声响。

彼时沈棠已经和谢曜灵走出去两条街,快要回到玄学大会官方指定的落住酒店了,她单手揽着谢曜灵的肩膀,做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嬉皮笑脸地凑过去:

“怎么样,感觉到你对象这无穷的魅力了吗?”

谢曜灵:“……”

沈棠收敛了自己嬉皮笑脸的状态,换成了严肃的面庞,继续演道:“请谢曜灵同志放弃无谓的抵抗,今晚乖乖地归顺。”

谢曜灵:“醒醒。”

沈棠笑着去挠她的腰肢,刚才跟韩铭的对话已经被抛到了脑后,现下只有逗谢曜灵这一个乐趣。

谢曜灵也任着她闹,只不过脑子里却将之前听见的沈棠和韩铭的每一句话都复现了出来,只稍稍有些遗憾自己这次的视野开的并不及时,一定让她漏掉了许多的细节。

而且……

从她倒回去问出的那句话,和对方的回答来看,韩铭一定对白石村的事情知道些什么。

只不过因为自己上次拒绝了帮忙的提议,被人家记住了。

希望关系不会太大。

谢曜灵失算一着,心底也没多少后悔和恼怒的成分在里头,只是暗自决定对这次的事情更上心些。

虽然她个人对大会的名次并不在意,但谢家那边的颜面还是要顾及的。

她心下有了决定,跟沈棠回了住宿的地方。

……

红莲酒店这个农家的小客栈,虽然被沈棠吐槽地方小,但里头的房间数量却着实令人惊诧,不仅安置完了八大世家所有的成员,甚至塞完那些零散的小朋友之后,依然是绰绰有余的样子。

沈棠看着床对面就是洗浴一体的卫生间,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原地咋舌:

“我好久没住过这么小的酒店房间了。”

床宽没有两米也就罢了,以这酒店装修设计的簇拥程度,指不定晚上睡觉时候,连隔壁房间人的磨牙声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你在做什么?”

谢曜灵察觉到她在墙边久久不动,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沈棠耳朵在墙上逡巡许久,做出一副在使劲探听墙角的模样,一边斜睨谢曜灵:“哎我记得进门的时候,隔壁也进了三四个你们家的后辈,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全睡了?”

她还打算从别人那里帮谢曜灵偷听点有用的消息呢。

谢曜灵:“……因为有隔音的符箓,还有一些其他的结界。”

沈棠就算把自己的灵敏听力放大一千倍,也休想听见隔壁蚊子的嗡声。

听见她的回答,沈棠‘啊’了一声,百无聊赖地往床上一躺,觑着床脚那头墙上开的小窗户,有气无力地说道:“在这么个地方待着,我还不如睡一觉。”

谢曜灵在床边,一个靠墙突出一圈的小桌边坐下,没接沈棠的话茬,室内一时间极为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之后,沈棠居然真在这样落针可闻的环境里睡着了。

……

她是被一阵奇怪的笛子声吵醒的。

沈棠迷迷瞪瞪的时候,扯过身下的厚被子,努力想要抓回自己脑海里被赶跑的瞌睡虫,嘴里嘟囔道:“老谢,说好的隔音呢……”

身旁没有任何动静。

只有那高高低低的乐声继续响,偶尔飘得有些刺耳,时不时地又低到了地底里。

沈棠被惊扰半晌,终于没了睡意,脑子里稍稍清明些许,她睁开眼睛找了一圈,发现谢曜灵已经不在房里了。

小纸人羞羞从她的兜里溜到了她的枕头边,又蹦又跳地引起她的注意力,想跟她玩耍,沈棠用食指点了点它的小脑袋瓜,低声问道:

“你主人偷跑到哪儿去了?”

羞羞歪了下脑袋,咿咿呀呀地指了指门外,让沈棠在读了四五遍相同动作之后,才艰难地辨别出:哦,被人喊出去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开口问道:“你帮我去窗口看看,谁在外头吹笛子,难听死了。”

这演奏简直要命。

羞羞茫然地歪了下自己的脑袋:什么笛子?哪来的笛子?外头不是很安静吗?

但是它和沈棠的语言难以相通,一时间也无法正确向沈棠传达这么复杂的意思,只能遂了她的意,往窗口的方向跑去,拽着收放窗帘布的那个珠链子往上爬。

窗外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她这一睡,都到了晚上的七八点钟,也不知道晚上究竟还能不能睡着。

沈棠漫无目的地想着,见到羞羞跳上窗口,回过头对她摊了摊手,也许是在对她说自己没看到人。

沈棠只能无奈地对它一招手:“行吧,那你再回来跟我看——”个新闻。

后面的几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一道浓黑从窗口掠过,那道雪白的纸人顿时不见踪影。

沈棠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口。

那笛声依然在高高低低地走着音,从窗口外时不时传入,然而这狭小的房间内却格外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