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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他相处这么久,皇后也习惯他的口不择言,淡淡道:“若你真能治好,那座道观可香火鼎盛。”
柳钦道:“你家小夫君活蹦乱跳的,多半无大事,倒是你要的那个方子,是你要怀孩子?”女子与女子之间无法生育孩子,那个方子倒是可以糊弄一些无知大夫。
“并不是,你且配来就是。”皇后耳尖发红,不自觉地垂下眸子。
未经□□的人都不知这些,皇后就算是再世人也没有经历过房事,被柳钦这么一说,觉得十分不自在。谁知柳钦没有觉悟,依旧唠叨:“也不知怎么想的,嫁给比你小的孩子,小也就罢了,还是个小姑娘家的,以后你想着依靠何人?那日我也瞧见了,又是一蛮不讲理的孩子。”
“蛮不讲理也就罢了,偏偏还是个出身贵族的,我觉得不好,要不你二人趁早和离,我给你寻个商户嫁了,对了,一定寻个真的少年。”
皇后扶额,回道:“还未曾饮酒,就说起酒话,你这鸭舌汤是她的银子买的,你怎就不说些好话。”
柳钦反驳道:“我说好话她能听得见?既然听不见为何要说好话,替她把病治好了就和离。”
“和离是我的事,你喝了汤就赶紧将药方写出来。”皇后敛袖,不想再与他继续说下去。
“别这么急,我观里还是些娃娃,跟着我无甚出息,你让你家夫君找个学堂将人塞进去念几年书也是使得。”
皇后也未作推辞,柳钦心也不坏,在民间行走的时候遇到些许生病的孩子,家人救不活,他力所能及地将孩子带回道观,人多了自己也就养不活了。
再者孩子都不大,总不可在道观里待一辈子。
喝了几晚鸭舌汤后,柳钦将剩下的装入食盒里打包回道观,临走又多要了几坛酒,有人付钱也就不用客气。
皇后命人去结账,与柳钦道:“我家那个小夫君若是问起我的身份,你便说是温瑾。”
“明白,你当初不就代替温瑾嫁人的。”柳钦拎着酒坛就走,走过几步又回过神来,问着皇后:“温瑾要嫁给谁,不愿意让你去代替的,我记得是个小孩子?”
皇后不言语,率先一步离开雅间,听着身后老道士嘀咕:“记得好像是个小皇帝,啧啧啧、这样不好和离。”
尽说些醉话,她快走几步,上了马车后就直接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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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恢复早朝后,在崇政殿内未曾看见温轶,朝臣有的面露颓唐,不敢随意发话,有的倒是乐于见到这样的局面,力争上言。
首辅人不在,门人众多,商议大事的后果也没有多少影响。
赵攸发觉温轶门人多到令人震惊的局面,想要除去他,先要将那些门人踢出朝堂才可。朝会后,苏文孝留下。
他是枢密院副使,位同主使,但他历来低调,也不在皇帝面前露面,赵攸对他印象仅仅留在择选太傅一事上。
苏文孝留下后,赵攸打起精神,苏家根深蒂固,不争不夺还能稳立不衰,可见苏文孝的能力。
“陛下,臣觉得后宫与前朝当为一致,不能由奸人把持。”苏文孝面色沉静,目光凝视脚下的金砖,带着万分恭谨。
这样的开场白是赵攸没有想到的,毕竟温轶对皇后没有真正放心。她恍惚记得原书里剧情,皇后一入后宫就在温轶的帮助下夺了陈太妃的权,可她看到的却是不一样。
故而,她就想着或许因为什么事父女离心,既然如此,她何不利用这些。
苏文孝为皇后鸣不平,已然出乎她的意料,如果站在殿内的是温轶,倒也不让人奇怪。
“苏卿之意,朕不明白。”赵攸面露茫然。
苏文孝道:“陈氏何德何能越过皇后而握着后宫之权?”
赵攸抿嘴,这个枢密院副使是不是太心急了些,这番话若是传到温轶与太妃那里,必让他们内讧。她面上不显,笑道:“朕也无法,前朝后宫并非在朕的掌握中,陈氏不顾尊卑住进慈宁殿,就已不妥。”
小皇帝与以前不同了。之前都是死要面子,断不会说出受人制约的话,苏文孝听后有些吃惊,暗想莫不是当真被皇后影响了?
不管如何,他总要为阿沭争一争,肃声道:“只要帝后一心,此事不难。”
御座的赵攸眼睛发亮,苏文孝这是向她投诚?投诚的前提就是对皇后好。只是她不明白苏文孝为何背着温轶反帮着皇后了,心中起疑,便道:“苏卿言之有理,皇后仁善温顺,朕自不会负她。”
皇帝一言九鼎,苏文孝得到保证后,就松了一口气,道:“陛下有难事,臣可尽心去做,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文人爱说着华丽的辞藻,赵攸没有在意,顺势道:“那卿方才所言,朕也知晓,卿去忙碌,待卿佳音。”
苏文孝面露欣喜,深深作揖后就大步离去。
殿内的赵攸冥思苦想,想不出苏文孝的目的,索性去中宫找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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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寒冷,花草都显得枯败,花房造好后,皇后将药草移进去,她事事亲为,宫人不敢随意插手,在一旁静静候着。
药草习性特殊,皇后不敢假手于人,宫人侍候花草,只当花草来培育,稍有不慎就会枯败。加之她近日无事,不如自己打理。
在道观时曾见过柳钦的药草,他十分看重,轻易不让人碰,她在一旁无事就看着,真要自己去种植培育,心中也没有底。
赵攸来时见皇后亲自打理,就没好意思去打扰,自己回华殿等候她。
等了半个时辰后皇后蹁跹而入,衣袖口染了些泥,净手后就去内殿更衣,赵攸顺势屏退宫人,自己悄悄地跟了进去。
她轻手轻脚,皇后在回身的时候还是有所察觉,也不知她跟进来做什么,就一直晾着她。
赵攸习惯她的沉默,在一旁坐着,眼睛一直跟着她的身影。许是皇后出身道观,身上没有带着贵女们的骄奢之气,多是淡泊,空谷幽兰般的气质。
小皇帝又在偷看,只是皇后换的外衣,隔着厚实的中衣,什么都没有看到。皇后习惯她这般呆傻的模样,回身看着她:“陛下可看好了?”
“看什么?”赵攸不明。
皇后照旧冷冷瞥了一眼,自己理好衣领,“陛下有何事,风寒刚好,就四处乱跑。”
赵攸不理会她的冷言冷语,道:“朕有事与你说,难不成召你去崇政殿?”
“陛下有何事?”皇后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见小皇帝气呼呼的样子,又添一句:“你若有事,我也会去崇政殿的。”
“你若去了,反会惹人怀疑。”赵攸道。
她底气很足,皇后后知后觉怕是与朝堂有关,走近两步道:“是何大事?”
小皇帝眉梢一扬:“苏文孝替你鸣不平,道后宫不该由陈氏把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