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克力时代 3 在爱与巧克力年代 10 我回到了恰帕斯,在明天农场过圣诞节;在可可园中被求婚,是我今生第二倒霉的事(第14/17页)
“纳蒂,我肯定不能错过送你上大学这么重要的事。”我翻过身,在我妹妹粉嘟嘟的光滑脸蛋上亲了亲。
周末快结束的时候,我把平板电脑打开了。我想着要不要联系温,却没有付诸行动。尽管并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但感觉如果联系温,似乎是对友治不忠。和温分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而且我怀疑他以后也不会再变回我的男朋友。不过能够再见到他,还是挺开心的。
我在纽约和旧金山短暂停留,然后才返回日本。在纽约,我发现西奥已经搬出了我家。我踏入办公室的时候,他也没有询问我有关结婚的事,只是开口谈工作。
“安雅,卢娜说你需要更多可可供给日本的五家分店。一开始我并不确定能不能办得成——明天农场一共就那么大点儿地方,你知道吧?但是之后她调查了一下,发现我们可以买下一座废弃的可可农场,就在距离明天农场15英里的地方。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认真地想要增加可可订货量?”
“我是认真的。”我说。
“很好。那就这么定下吧。”他冲我微笑,但笑得没什么温度。那只不过是个职业微笑。随后西奥离开了。就好像我们对于彼此来说,从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我设想过他会不会辞职,会不会回墨西哥去,但他没有,这一点令我很佩服。他在城市另一端租了间公寓。我那茶花女的形象并不足以让他离开黑屋夜总会。他热爱我们的生意,尽管他恨我,但仍然爱我们共同打造的事业。
西奥走了之后,斯嘉丽很开心地把我家据为己用,只剩下她和菲利克斯两个人住。“我猜几年之后我们就各住各家了。”我们坐在客厅里的时候,她这样说。
“为什么?”
“证明我们长大成人了。我是说,我总不能到了三十岁还挤在自己最好的朋友家住吧。我长这么大一直住在上东区,也许体验一下这座城市的其他区也不错。再说,我已经不认识住在这里的人了。”她最近有了更多的剧场表演,她说她的大部分朋友都住在市中心或者周边市区。
“你有没有听说——”我压低了声音,免得菲利克斯听到,“盖布尔的消息?”
“他寄来了一些钱,并不是经常寄。他给菲利克斯寄了橄榄球当作两岁的生日礼物,是成人版的橄榄球。”她翻了个白眼。
“我猜他大概是为将来着想吧。菲利克斯再过十年就可以用得上它了。”
“他永远用不着那个破球。”她把蹒跚学步的孩子一把从地板上抱起来。原本菲利克斯正在玩积木,身上穿着件我从日本买来的小小的和服。斯嘉丽对他说:“妈妈才不想要一个笨呼呼的大橄榄球来糟蹋我们宝贝的帅脸蛋。”菲利克斯亲了亲她,又亲了亲我。
“他谁都亲,”斯嘉丽解释道,“他很喜欢亲别人。”
“你不也是吗?”
“闭嘴啦,”斯嘉丽大笑着说,“反正这世界上,没什么比亲吻更好的事了。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亲吻。”她叹口气,“天哪,我怀念接吻的滋味。”
菲利克斯又亲了她一下。
“谢谢你,菲菲。所以,安娜,我亲爱的、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是不是该来聊聊你结婚的事?”斯嘉丽问道。
“没什么可聊的。”我说。
我和穆斯一起吃午饭。由于黑屋夜总会的新店已经开遍全国,我们成功地把将近九成的巴兰钦家族成员安置在合法的工作岗位上。我们为成功干杯,一起缅怀了一下旧时光。
“我碰到林可了,”她说,“你还记得她吗?”
“我当然记得她。”
“嗯,她没认出我来。别人对她介绍我是凯特·博纳姆,是巴兰钦犯罪集团的首脑。而她根本没有认出来我是穆斯,那个在少管所被她折磨了三年的姑娘。我以为她肯定会想当然地把你和我联系起来,但她没有。”
“她还在做咖啡生意?”我问。
“是。咖啡行业现在很不好过。”
“那个什么兰波法案,对待咖啡和对待巧克力一样,都蠢到家了。”
“我知道。”穆斯说。
“还有什么其他事情需要聊聊的吗?”
“嗯,俄罗斯那边最近挺安静的。但我并不完全喜欢这个状态,也并不相信他们真的这么平静。我听说他们已经把多余的货源卖给其他家族,也贩到其他国家。所以可能他们接受了事实,明白巴兰钦家族已经洗手不干巧克力买卖了。”她喝了一口饮料,“也许当他们意识到对巴兰钦家族不利就是对大野家族不利时,他们就冷静下来了。谁知道呢?但我表示怀疑。我们肯定还能发现他们的动静。”
“顺便祝贺你结婚。”穆斯说,“我本来要给你买件礼物的,但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一个黑帮公主不可避免地走入一场利益婚姻,这有什么好送的呢?”
“是挺难的,对吧?公主可是什么都不缺。”
“我觉得我想要的是,从今以后家族的任何人都不需要再和非法巧克力打交道了。”
“我在努力,安雅。”
“我知道。”
我们握手。我们不是喜欢拥抱的那种人。
“安雅,等一下。你走之前,我要说句谢谢你。”
“谢什么,穆斯?”
“谢谢你把我引荐给胖子。谢谢你愿意相信我能管理这么大的事业,你给的信任比任何人都多。谢谢你从来不问我犯了什么罪。谢谢你所做的一切,实际上你简直给了我新生命。我觉得你并不清楚,你对我来说是个多大的救星。”
“忠诚的朋友是很难得的,穆斯。”
离开之前我所见的最后一个人是德拉克罗瓦先生。他带我出去吃饭,庆祝我结婚。黑屋夜总会对面开了一家新餐厅,而那条街区已经十年没有新店开张了。
德拉克罗瓦先生正在谋划着去竞选市长。自从帮我开黑屋夜总会之后,他比以前受欢迎得多。我明白如果他真的要参选,那意味着他要放弃我们的生意。
“我并不确定婚姻生活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他说,“你看起来很疲惫。”
“旅途劳顿。”我还是用最常规的借口。
“我怀疑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原因。”
我给了他一个最最傲慢的脸色。“我们同事之间,不谈私生活。”我说。
“好吧,安雅。”
服务生为我们拿来甜点菜单。我拒绝了甜品,但是德拉克罗瓦先生点了派。“如果你是我女儿——”他说。
“我不是你女儿。”
“让我们放下怀疑,就假设你是我女儿吧。你要知道,你有一点让我想到她。如果你是我女儿,我会告诉你,把自己有可能面临的任何愧疚感都抛开。你作出了决定,也许是对的,也许是错的。但是决定已经做了,你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只能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