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上刑罚的地窖（第12/12页）
他于是抬起头来，睁大着眼睛望着他。
他使出一个胸口上压着一座大山的人所有的力气，浑身哆嗦了一下，叫道：
“是他！是的！正是他！”
接着，他突然爆发了一阵可怕的笑声。
“正是他！”他又说了一遍。
说完，他的头又放在地上，重新闭上眼睛。
“书记官，记录下来，”州长说。
格温普兰起先虽然害怕，一直到这时为止，差不多还能强自镇静。犯人的“正是他”这句话使他心乱。“书记官，记录下来”这句话使他浑身冰冷。这时格温普兰仿佛才明白，虽然猜不出是什么缘故，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在往命运里拖他，同时他觉得这个人含糊不清的供词仿佛颈枷的铰链一样，已经套在他头上。他想像着这个人和他一同拴在一个有两根柱子的大枷上。格温普兰在恐怖里挣扎着。他用一个老实人无限烦恼的口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地讲起来了。他浑身打哆嗦，吓得晕头转向，忧虑像疯狂的子弹一样袭击着他，他信口说出来的话，都是人在愁极时涌上心头的叫声。
“不对。不是我。我不认识这个人。他不可能认出我来，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晚上的演出还在等待我。你们要我做什么？我要求我的自由。不单单是这个。你们为什么把我带到这个地窖里来？那简直没有法律。法官先生，我再说一遍，这个人指的不是我。不管怎么说我都是无罪的。这个我很清楚。我要回去。这是不公道的。这个人跟我毫无关系。您可以调查。我过的是正大光明的生活。您把我抓来，就跟抓一个小偷似的。为什么要这样到这儿来？这个人，我怎样能知道他是什么人呢？我是个在江湖上流浪的人，我在市集上，市场上演滑稽戏，我是笑面人。来看我的人相当多。我们是在泰林曹草地上。十五年以来，我一直老老实实地干我的行当。我现在二十五岁。我住在泰德克斯特客店。我叫格温普兰。法官先生，请您饶恕我，让他们把我从这儿弄出去吧。不要欺负卑贱的苦命人。请您可怜我吧，我什么也没有做过，我既没有靠山，也没有能力自卫。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一个可怜的走江湖的。”
“站在我面前的，”州长说，“是克朗查理和洪可斐尔子爵，西西里的科尔龙侯爵，英国的爵士，费尔曼·克朗查理老爷。”
州长站起来指着他的扶手椅，向格温普兰说：
“阁下，您请坐。”
[1] 维纳斯钟爱的美少年。
[2] 法国木偶戏中的可笑人物。
[3] 古时毕西尼的美男子。
[4] 17世纪法国作家贝洛有童话集叫《鹅妈妈的故事》。
[5] 希腊神话中掌管法律的女神。
[6] 拉丁文，见了这个标记，必须跟着走。
[7] 拉丁文，法律，国王，百姓。
[8] 指英国1679年颁行的人身保障法。
[9] 英国辉格党的首领，在乔治一世及乔治二世时任内阁首相。
[10] 拉丁文，犬吠；官吏不声不响。——官吏的工作应该不声不响。
[11] 拉丁文，皇帝使国内缄默不语。
[12] 拉丁文，我们手里应该拿着许多一声不响的履行职务的棍子。
[13] 拉丁文，希以此记建立秩序。必须秘密进行。此乃朕意。
[14] 拉丁文，鲁多维古斯·胡迪尼的《论诺曼底人》。
[15] 拉丁文，《杖剑家臣篇》。
[16] 古法文，非军职的机关人员。
[17] 理查·约克、爱德华四世和亨利都是被他捧上王位的，故有此绰号。
[18] 斯梯尔（1672—1729），英国戏剧作家，新闻记者。
[19] 霍布斯（1588—1679），英国哲学家。
[20] 吉本（1737—1794），英国历史学家。
[21] 查理·丘吉尔（1731—1764），英国讽刺诗人。
[22] 休谟（1711—1776），英国哲学家，历史学家。
[23] 普利斯特莱（1733—1804），英国科学家。
[24] 英国政治家，政论家。
[25] 英文，误会。
[26] 英文，狗和孩子。
[27] 9世纪的撒克逊国王。
[28] “热艾纳”的意思是地狱。
[29] 拉丁文，在通魔术的人身上有一个疯狂的地狱。谁跟一个普通的魔鬼在一起，自己也要变成附魔者。——原注
[30] 拉丁文，守塔官。
[31] 拉丁文，显贵的。
[32] 拉丁文，明察秋毫的。
[33] 拉丁文，真正的起诉书。
[34] 拉丁文，我们不了解。
[35] 拉丁文，看守人应该悄悄地从门里进来。
[36] 指1867年5月，“芬尼社”巴尔克的案子。——原注“芬尼社”是爱尔兰人的一个争取民族独立的反英组织。
[37] 拉丁文，腰布。
[38] 拉丁文，基督的腰布。
[39] 基督的腰布。
[40] 拉丁文，骚扰母鹿生小鹿的树林。
[41] 拉丁文，挥霍者，浪费者，败家子，色情狂，诱奸者，酒鬼，放荡鬼，伪君子，耗光父业者，盗用公款者，乱花钱的人，贪馋鬼。
[42] 拉丁文，撒谎者和弑亲者。
[43] 阿尔高国王，在特洛伊战争中误伤维纳斯女神。法律在法文里是阴性，故有仙女之说。
[44] 拉丁文，英国宪章。
[45] 拉丁文，铁链子，监狱，脚镣手铐及其他自由。
[46] 拉丁文，尚可增加。
[47] 拉丁文，法律上规定的刑具。
[48] 拉丁文，这是上乘的斋戒。
[49] 拉丁文，同时还应该减少食物。
[50] 拉丁文，死亡这个事实，是尊敬贤明法律的表现。
[51] 拉丁文，从喉咙里，胡子里，胳肢窝里，从嘴巴到腰间。
[52] 拉丁文，坦白自己罪行者有享受“麦尔代丰”之权。
[53] 拉丁文，临死前的幽会。
[54] 拉丁文，第4天进行对质。
[55] 拉丁文，到了“冷冰冰的死亡审判”的日子，只要说一声“是”或者“不是”，别人就相信了。
[56] 拉丁文，正直的人，请你诊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