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历尽艰险 Part 05 Dangers Passed(第7/9页)

“会什么?”我问。

“给曼尤拉代理权。”她看完最后一页,深呼吸了一下。

“你想改变这个状况的话,客厅里还有好多盖乐街的资料呢。”我说。

“我确实很想。”她脱掉全是泥巴的外套。下面是一件钓鱼背心。她拍拍那些口袋,都是网眼的,我看到里面装了钱包、手机、钥匙和护照。“我想干什么都可以。”她微笑着说。

“当然可以。”

“请一定把这个交给比伊!”她把文件装回信封。“我知道这信息量太大了。但她对付得了,就算她要崩溃,我也希望是因为事实,不是因为谎言。”

“她不会崩溃的。”我说。

“有个问题我一定要问。他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就是那个行政,你的闺密,她叫什么来着?”

“苏-琳?”

“对,”她说,“苏-琳。她和艾尔吉是不是——”

“很难说。”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伯纳黛特。

我回到苏-琳家,为凯尔订了鹰巢训练营。

我查到,比伊已经去上寄宿学校了,又跟格温·古德伊尔确认了这个消息,然后把信封加文件一起寄到乔特,写着比伊收,没写寄件人地址。

我刚刚得知,伯纳黛特最后去了南极,并且消失在那片大陆的某个地方。有关方面进行了调查,从相关文件可以看出,他们希望大家接受的结论是,伯纳黛特喝醉了,从船上掉了下去。我一点儿都不信。但我担心她可能想让我给比伊传什么话。沃伦,我知道,一下子告诉你这么多事情,你肯定也很难接受。但是请你赶快回家,看看有没有伯纳黛特的音信。

爱你

奥黛丽

*

沃伦·格里芬的传真

亲爱的:

我太太太为你骄傲了。我已经到家了。很遗憾,没有伯纳黛特的音信。盼着这周末和你见面。

爱你

沃伦

一月二十八日 星期五

苏-琳的传真

奥黛丽:

我在“受反受”被人“火烧幻想”了。他们说,我必须要“哭写”之后自己读一遍,才能再去参加聚会(“哭写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写下来,加个‘哭’字,有种自嘲的幽默,也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受反受”的成员都写过这个,就是要总结受虐过程中自己的责任。要是总结的过程中发现自己又开始陷入受害者思维了,就要自己跳出来“火烧幻想”。我刚刚花了三个小时“哭写”。你有兴趣的话可以看看。

*

苏-琳·李-西格尔的哭写

做艾尔吉的行政,一开始并不顺利,但后来我们的工作关系越来越融洽。艾尔吉提出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来出色地执行。我能感觉得到,艾尔吉很赞赏我的能干利落。很快,我们就配合得天衣无缝。我发挥着这辈子最出色的工作能力,艾尔吉表扬我、鼓励我。我觉得我们逐渐相爱了。

(暂停认清现实:是我爱上了他,艾尔吉没有爱上我。)

那天,他邀请我一起吃午饭,讲了他老婆的事情,说一切都变了。他可能不懂这其中的人情世故,你不应该向同事,尤其是异性的同事抱怨配偶的事情,但我肯定是懂的啊。我不想卷进去。但我俩的孩子是同校同学,所以工作和私人生活的界限早已经模糊了。

(暂停认清现实:艾尔吉开始抱怨他老婆时,我应该礼貌地终止谈话才对。)

然后伯纳黛特卷入了一起电脑黑客犯罪事件。艾尔吉很生气,还跟我讲了这件事。我以为这更证明了他对我的爱。一天晚上,艾尔吉本想在办公室睡觉的,我帮他订了贝尔维尤凯悦酒店的房间,并且亲自开车送他过去了。到酒店门口后,我叫停车小哥帮忙停车。

“你干什么?”艾尔吉问。

“我上去帮你收拾收拾。”

“真要这样吗?”他说。在我看来,他是默认了,当天晚上,我们终于要一解两人之间燃烧的欲望了。

(暂停认清现实:当时的我脑子完全不清醒,而且还在利用一个男人脆弱的情感。)

我们坐电梯来到他的房间。我坐在床上。艾尔吉踢掉鞋子,盖上被子,衣服一件都没脱。

“你能关下灯吗?”他问。

我关掉了床头灯。屋里一片漆黑。我就坐在那儿,欲火焚身,几乎喘不过气来。我小心翼翼地把腿抬到床上。

“你要走了吗?”他问。

“不走。”我说。

过了好几分钟。我脑子里还想得起艾尔吉躺在床上的样子。透过黑暗,我能大概看到他的头,双臂压在被子上,双手握拳托着下巴。又过了一会儿。他显然是在等我主动。

(暂停认清现实:哈哈哈!)

我伸手往大致的方向去摸他的手。然后手指碰到了湿湿软软的东西,接着又碰到硬硬的东西。

“呃呃呃——”艾尔吉说。

我把手杵到他嘴里了,他条件反射地咬了我。

“哎呀,”我说,“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他说,“你的——”

他在黑暗中摸索我的手,摸到以后放在胸上,然后又伸出一只手盖在上面。有进展了!我尽量把呼吸放轻,等着他发出信号。又过了很久很久。我用大拇指轻轻摩擦着他的手,真是太可悲了,还想擦出点火花,但他的手很僵硬,一动不动的。

“你在想什么?”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了。

“你真想知道吗?”

我都要激动疯了。“你想说我就想听。”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小猫,温柔无害地戏谑着他。

“联调局那个档案里面,最让我痛苦的,就是伯纳黛特写给保罗·杰利内克的那封信。我真想时光倒流,告诉她,我想要了解她。要是我那么做了,可能现在就不会躺在这儿了。”

谢天谢地屋子里是一片漆黑啊,不然我眼前肯定是天旋地转。我起身,下楼,开车回家。在520桥上我没有漫不经心地开进河里,也是幸运了。

第二天,我去上班。艾尔吉要在公司外面找个地方和一个心理医生演练他老婆的干预会。他弟弟要从夏威夷飞过来。我就继续做我的事,脑海里还固定地幻想着那种烂俗的桥段,门口突然出现一束花,后面是一脸羞愧的艾尔吉,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他爱我。

一下子就到下午四点了,我终于明白,艾尔吉是不会来上班的了!而且,明天就是干预会了。后天他就要去南极了。所以我们有好几个星期都不能见面!他没有打电话来,没有任何音信。

我帮艾尔吉配了一台旅途上可以用的平板电脑。回家路上,我顺便把电脑带去了他弟弟住的酒店。我还在那家酒店帮艾尔吉订了接下来两晚的房间。

(暂停认清现实:本来可以让别人带去的,但我太想见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