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批评家的回答 (1966)(第7/7页)
最后——威尔逊先生对我“本能地对大名人宣战”感到震惊。哦,这可无济于事;威尔逊先生必须接受我的本能,并等待下一次碰撞。我拒绝被既定观念和学术传统所引导和控制,而他则希望我如此。他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发现那些被高估的平庸之辈呢?比如巴尔扎克、陀思妥耶夫斯基、圣伯夫,或所有那些喜爱法兰西式质朴之士的宠儿——司汤达。威尔逊先生真的很喜欢斯达尔夫人的小说吗?他研究过巴尔扎克的荒谬和司汤达的陈词滥调吗?他审视过陀思妥耶夫斯基闹剧般的混乱和虚假的神秘主义吗?他真的尊敬那个大庸人圣伯夫吗?为什么禁止我认为柴可夫斯基可怕的、糟糕的剧本并不能因音乐而得救?其音乐的令人倒胃口的平庸自我还是一个天鹅绒包厢里的鬈发男孩时就一直纠缠着我。如果允许我对普希金、勃朗宁、克雷洛夫(17)、夏多布里昂、格里鲍耶陀夫(18)、塞南古(19)、库赫尔贝克(20)、济慈、霍达谢维奇——只是列举我在注解中称赞的作家中的一些——表现我的特别的、非常主观的欣赏,那也应该允许我加强并约束我的称赞,向读者指出徒有虚名的人当中我最讨厌的怪人和骗子。
在他对我的信(《纽约书评》,1965年8月26日)的回复中,威尔逊先生说,重读他的文章,他觉得比他期待的“更具破坏力”。他的文章,正如我所揭示的,完全是诡辩和谬误,只能破坏他自己的声誉——如此烂文我都不想再看一眼了。
(此文完成于1966年1月20日,同年2月发表于《交锋》,收入《纳博科夫杂文集》,纽约,1968年。)
(1) EO是《叶甫盖尼·奥涅金》(Eugene Onegin)书名的缩略形式,文中指的是纳博科夫的注译本。
(2) 读者应该读一下,这篇文章经过删节、修订并重印,收入埃德蒙·威尔逊的《俄罗斯之窗》,纽约,1972年。——原注
(3) 字面意为“全家福”,诗中指家庭生活图景。
(4) 出于与本文主题无关的理由,我后来在翻译这两行诗时作了改变,语气没变,但句法不同。(见《玛丽》引语,麦格鲁-希尔出版公司,纽约,1970年)——原注
(5) 法语,他放纵欲望,虚度年华;他精神涣散。
(6) 《绝望》,普特南森出版公司,纽约,1966年版。——原注
(7) 法语,其意与文中所引诗句相似。
(8) 英语中,“listen”(听)一般是不及物动词,如果作为及物动词使用,要跟介词“to”。
(9) Robert Walpole(1717—1797),英国作家。
(10) Theocritus(310B.C.—250B.C.),古希腊诗人。
(11) 译文:My reader, can you help bestowing praise on Eugene for the fine part he played with stricken Tanya?(我的读者,你能忍住不称赞叶甫盖尼对可怜的塔尼娅做的好事吗?)
(12) 在新版中我对译文作了修订,将“clamorous”改为绝对确切的“cronking”(虚弱的)。——原注
(13) John Polidori,拜伦的私人医生,业余作家。
(14) 可能指法国作家梅里美(Prosper Mérimée, 1803—1870)写吸血鬼的小说《拉·古兹拉》。
(15) Richard Hakluyt(1553—1616),英国作家。
(16) Sainte-Beuve(1804—1869),法国文学批评家。
(17) Ivan Krylov(1769—1844),俄国寓言作家。
(18) Aleksandr Griboyedov(1795—1829),俄国作家。
(19) Senancour(1770—1846),法国作家。
(20) Wilhelm Küchelbecker(1797—1846),俄国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