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就是巴黎!(第5/10页)

雨果喜欢哥特式建筑,喜欢其高耸向上的风格、尖尖的屋顶和尖塔及其带尖的拱门,喜欢那光与影的戏剧性效果、彩色玻璃给人的神圣感,还有那奇形怪状的承溜口。他希望他的小说能够唤起人们对历史遗迹的保护意识。在引言中,雨果写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必须激励这个国家来热爱民族的建筑。作者在此声明,这也是这部书的一个主要目的。”他特别把巴黎圣母院,以及所有哥特式建筑,都看作是在印刷文字没有出现之前的历史文献。

雨果特别喜欢从塔顶看下去的景色,他想象着15世纪时的这里是什么样子。小说中有一章特别吸引人的描写就是写的这里的景色。没人知道,后来有多少人是看了小说之后受到了激励,要爬上塔顶,亲眼看看、亲身体验一下这里的风景。

巴黎圣母院的基石,是在1163年由亚历山大三世教皇在塞纳河上西岱岛东头放下的。西岱岛在历史上正是巴黎的中心,自从公元前52年在罗马的统治下诞生了这座城市起就是如此。这个岛叫做西岱,意思是“城区”,因为在建设西岱岛时,西岱就是巴黎的全部。人们可以从雨果的小说中读到,塞纳河岸就是城市的第一代城墙,塞纳河就是它的护城河。

在岛的另一端,也就是西端,尖尖的形状就像是一条船的船头,要沿塞纳河顺流而下一样。那里有宽阔的大桥,也叫新桥。这座桥把河分成了两个区域。实际上,这座桥是巴黎最老也最大的桥。桥建于1604年,使用了沉重的石料建造。对于巴黎人来说,这是他们最喜爱的桥,也是一个主要的散步场所。对于美国人来说,这里有一种浪漫的气氛,还是一个风景无与伦比的地方。在新桥上,他们感觉到自己真正地来到了巴黎。约翰·桑德逊写道,就是在踏上这座大桥的时候,他才真正开始了呼吸。“一眼望去,大气一下子敞亮了起来,景致突然间打开了,高贵的河流展现了它那20座桥梁、堤岸、塔楼,有的像高塔,有的似城堡。”

爱玛·薇拉德给她远在国内特洛伊城的学生写信描述道:“所有法国国王中最威武智慧、心地善良的”亨利四世骑着马的铜像——纳瓦拉的亨利,位于西岱岛的一端,巨大的铜像俯瞰着大桥的中央。她注意到从桥头看到了一排书亭沿着河边排列,还有塞纳河的大游艇上的清洗水管晃来晃去。她描写了河滨那“令人愉快的街道”,还有他们在那里快活地散步的情形。不过,她写道,河流本身和哈德孙河相比的话会令人失望的。她又加了一句与校长的身份很相适应的话:“你可以让它就其本身的条件发挥出最大的潜能。”

新桥下游一点儿,挨着的桥是“艺术桥”。这是薇拉德的最爱,也是许多人的最爱。这座桥是巴黎的第一个铸铁框架建筑。宽宽的木质桥面只是为了让行人感到方便和愉快。詹姆斯·库柏和她一起漫步在塞纳河的艺术桥上,他对她说整个欧洲没有比这再好的景色了。

薇拉德来巴黎的目的是“观察和学习”。她在给国内学生的信中,建议学生们用想象陪伴着她游巴黎,到“巴黎的核心去”。她没有选择艺术桥或王家宫殿的商店,而是选择了卢浮宫,没几个美国人会反对这一选择。就像鲁昂的大教堂一样,卢浮宫几乎是巴黎标志的不二选择,标志着“新大陆”和“旧大陆”的巨大差异。

这是世界上最大、最富有、最有名的艺术博物馆,建立在原来的王宫里,其历史悠久且复杂。这座宫殿的大部分是16世纪为卡特琳娜·德·美第奇建造的。二楼上著名的大画廊是世界上最长的屋子,有1330英尺,也就是超过0.25英里长。用小木块拼成的棋盘格地板,蜡面油光锃亮,像桌子面一样。收集的名画有1224幅,只有经典之作才能在这里有一席之地。卢浮宫于1793年由大革命时期的政府免费对外开放。同年,路易十六国王和他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被送上了断头台。巴黎的市民们在星期天可以参观卢浮宫。而让美国人惊讶的是,“外国人”是每天都可以接待的,只要出示护照就可以。

查尔斯·萨姆纳写道,他进入卢浮宫,心里一阵“悸动”。踏上那辉煌的大理石台阶,他兴奋地想,这样的地方已经不是专门给王公贵族专用的了。这里的长廊太多太长了,他光走路就花了4个小时。

“霍姆斯和我今天上午在卢浮宫待了3个小时,而不是一个小时,这都是因为这些大师的魅力。”托马斯·阿博顿兴高采烈地写道,“啊,鲁本斯,涂抹鲜亮肌肤和玉口朱唇之王;啊,伦勃朗,运用高光与阴影的阴沉君主……提香,使用奢华色彩描绘高贵眼睛温馨生活之神……啊,韦罗内塞……你们给了我一天的快乐,我什么时候才能报答你们呢?”

一天,阿博顿独自一人返回了卢浮宫,主要来欣赏罗马的雕塑。他拿着展品目录来到展厅。整个雕塑展厅除他之外,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学艺术的学生,拿着画笔和一大块面包。阿博顿可以慢慢研究展品。卢浮宫是他看不够的地方。他第四天来到卢浮宫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陶醉于拉斐尔笔下一个男孩的画像。于是,第二天他拿着画架、油彩和画笔,要试着临摹。

爱玛·薇拉德喜欢看美术长廊里许多年轻女士忙碌着临摹画作的情形。法国没有什么障碍拒妇女于艺术之门之外。她兴奋地告诉她的学生们,巴黎有些女艺术家的作品“享有很高的声望,标价很高”。

不过,画布上和雕塑中明显暴露女性身体的作品,让薇拉德夫人感到尴尬。她在讲述附近充满魅力的杜勒里公园时,完全略去了里面的雕塑。这些雕塑,用库柏的话来说“基本是一丝不挂的”。

不,亲爱的姑娘们,我不会带你们看那些雕塑的。如果你们的母亲在这儿的话,我会把你们留在树荫下的长椅上,带她们走过人行道,那样她们就会回来让你们赶快返回美国,因为美国没有让羞涩的眼睛尴尬、让敏感的处女脸红的东西。

如果她意识到了那位“最威武”的国王亨利四世好色的一面的话,她肯定就不会对他的塑像大加赞美了。

法国人觉得像薇拉德夫人这样的美国游客过于拘谨,甚至有些荒唐。而一些美国人也对类似她这样的反应感到尴尬。一天,库柏在走过杜勒里公园时,看到有一男二女的3个美国同胞在走近一座雕像时笑着跑了起来,他们“跑着笑着,还捂着脸,让大家全都注意到了是什么让这几个美国人脸红”。

约翰·桑德逊和薇拉德夫人一样,也是一名敬业的教师。不过,他认为,杜勒里公园里那些刻画古典神话的雕塑是一流的艺术作品,其“无声的熏陶”提高了公众的艺术品位,和对生活中“雅致”的鉴赏能力。桑德逊喜欢巴黎所有的公园:“要不是有这些公园的话,谁还乐意居住在这古旧的巴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