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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恩斯双腿摊开坐在地上,黑皮鞋的鞋尖对着天空。他严重受损的左臂以令人恶心的角度悬垂着,但他的右手以轻松随意的方式软绵绵地搭在膝盖上。这个英俊男人的嘴开合了几次,索尔看见他舌头上鲜亮的血。

“好痛啊。”理查德·海恩斯用低沉的声音说。

索尔点点头。他蹲着观察这个男人,专业本能和老习惯让他分析起伤口来。海恩斯的左臂肯定保不住了,但如果能立刻施以救治,输入足够的血浆,在二十或三十分钟内将其空运至医院,他的性命或许保得住。索尔想起了他最后一次见到艾伦、黛博拉和他们的双胞胎孩子的情形。那天是赎罪日,他和艾伦在沙发两头谈话,孩子们则在沙发中间睡着了。

“救救我……”海恩斯呻吟着,“求求你了。”

“不,我不会救你。”索尔说,朝他脑袋开了两枪。

娜塔莉拿着步枪爬上来,索尔则已经开始往下走。她看见索尔手中的M-16和口袋里多出来的弹匣,不禁扬起了眉。

“他死了。”索尔说,“我们得赶快。”

娜塔莉再次发动厢式货车的时候,已经是直升机降落此地十七分钟之后。

“等等。”索尔说,“第一次射击之后,你有没有查看过副警长。”

“有。”娜塔莉说,“他睡着了,但身体无碍。”

“等一下。”索尔说。他手持M-16跳下厢式货车,观察四十英尺外的直升机。驾驶舱后有两个泪滴状油箱。索尔将步枪设定为单发,然后开了一枪。他听到类似撬棍撞击锅炉的声音,但油箱没有爆炸。他又开了一枪。空气中立刻飘散出浓烈的航空燃油的气味。第三枪引燃了大火,吞没了引擎,直冲云霄。

“走。”索尔跳上厢式货车说。他们冲过野马车,刚开到空地东南方的树林时,第二个油箱就爆炸了,将驾驶舱盖抛入树林,并且烤焦了野马车的左侧。

他们身后四分之一英里外,两辆黑色轿车正在“Z”形盘山道上飞驰。

“快!”他们开进黑暗树林时索尔说。

“我们逃脱的机会不大,对不对?”娜塔莉说。

“对。”索尔说,“他们会出动橙县和河滨县的所有警察来追捕我们。他们会封闭高速公路,关闭通往十五号州际高速公路的道路,并且派出直升机和四轮驱动警车连夜进山。”

他们飞速穿过一条小溪,以七十英里的时速爬上山坡,一路尘土飞扬。娜塔莉来了个漂亮的甩尾,绕过弯道,说:“你觉得做这些值吗,索尔?”

他抬起头,暂停修复弯折的镜框,道:“我觉得值。”

娜塔莉点点头,驶下一道长长的上坡,进入一片更黑的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