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 寻找米利亚姆(第4/6页)
“好吧,”我取下裙子,“这是你的了。”
凯蒂拍着手。“太感谢了。”接着她打开手袋,拿出信用卡。
“你的鞋子呢?”当她输入密码的时候,我问道。
“妈妈有一双黄色的露跟皮凉鞋,我有一条黄色玻璃花朵的项链——我还有一些闪亮的小发卡。”
“听起来真棒。你有披肩吗?”
“还没有。”
“等一会儿。”我去拿了一条柠檬黄的银丝薄绸纱巾,披在裙子上试了试。“这条行——但是之后你得还给我。”
“当然没问题。谢谢您。”
我把披巾和裙子一起叠进购物袋里,递给她:“享受这条裙子——还有舞会……”
第二天一早,迈尔斯打开了厨房里的电视,我们一边吃早饭一边在看。“为了帮助青少年白血病信托基金,一千名青少年汇聚博物馆参加蝴蝶舞会。这次隆重的盛会由英国蝶蛹公司(Chrysalis)提供赞助,由永远年轻的主持人安东尼和德克兰主持,到场嘉宾还包括比阿特丽斯公主……”现在我们看到公主穿着粉紫色的丝质长裙一边步入博物馆,一边冲镜头微笑。“享受着美酒和佳肴,随着翻唱披头士乐队的音乐翩翩起舞,《歌舞青春》舞台剧的主创人员到场演出。现场还有苹果手机、数码相机、各种名牌商品,还包括《量子危机》美国首映式门票在内的纽约之旅的抽奖活动。舞会共募得65 000英镑的善款。”
“我想知道我们能否看见罗克珊。”我们盯着屏幕时,迈尔斯说道。
她此刻仍在床上,还没从昨晚的狂欢中恢复。午夜1点之前,一个朋友的母亲把她送回了家。迈尔斯一直在等她,我一个人先上床了。
“你告诉罗克珊我在这儿了吗?”我一边在吐司上抹着橘子酱,一边问道。“你说过你会的。”我赶忙又加了一句。
“还没说。昨晚她有些醉了,倒头就睡了。”
“希望她没事。”
“哦……肯定没事。”
突然罗克珊穿着鸽灰色的羊绒睡衣,蹬着一双粉红色的兔子拖鞋出现在我们面前。我的膝盖开始有些发抖,我把它们按在桌子底下,然后提醒自己比她年长一倍。
“早上好,亲爱的。”迈尔斯笑着打招呼。罗克珊以一种傲慢、探究的困惑表情看着我们。“你还记得菲比吗?”
“你好,罗克珊,”我的心怦怦直跳,“舞会怎么样?”
她直接往冰箱走去:“还好。”
“我认识去那儿的有些孩子。”我说道。
“太棒了。”她边说边拿出橙汁。
“你的很多朋友也去了吗?”迈尔斯递给她杯子的时候问道。
“哦——去了几个。”她慵懒地坐在早餐桌边的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些果汁。“西安娜·芬威克,露西·库茨,伊沃·史密森,伊兹·哈尔福德,米洛·德贝纳姆,米琪·桑顿……哦,还有老好人卡斯帕——冯·谢伦伯格,不是冯·欧伦贝格。”她瓮声瓮气地打了个哈欠。“我在厕所碰到了皮茨斯·盖尔多夫。她真的很酷。”罗克珊从烤面包机上拿下一片吐司。
“克莱拉也去了吗?”迈尔斯问道。
罗克珊拿起小刀。“去了。我装作没看见她。这个贱人。”她边往面包上抹着黄油边随意地说道。
迈尔斯叹了口气:“除了这件事,你玩得很愉快?”
“是的。本来如此——直到有个白痴毁了我的裙子。”
“有个白痴毁了你的裙子?”我傻傻地重复道。
她瞄了我一眼:“我刚刚不是才说过嘛。”
“罗克珊……”我的心里一跳。迈尔斯应该为罗克珊的无礼而训斥她吧——还有她晚归的时间。结果我听到迈尔斯说:“那条裙子那么贵,你不应该让这种事发生的,亲爱的。”我觉得自己的心又沉了下去。
罗克珊愤怒地回嘴道:“又不是我的错。当所有人都上台参加‘最佳着装嘉宾’评选时,那个傻女人踩上了我的裙子。裙子后端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我也许可以为你修补那条裙子,”我说道,“如果你把它给我看看的话。”
她耸耸肩:“我会把它送回专卖店。”
“那就太贵了。我很乐意帮你把那条裙子送去给我的裁缝师——她相当出色。”
“我们可以打网球吗,爸爸?”罗克珊对我的建议置之不理。
“或者我自己也可以为你修补——如果只是简单的撕裂的话。”
“我真的想打网球。”她又从架子上拿下一片面包。
“你做完你的功课了吗?”迈尔斯问道。
“你知道,现在学期才过了一半——还没有任何作业。”
“我怎么记得你有一篇地理报告要写呢。期中前你就应该完成的。”
“哦,是的……”罗克珊把一缕睡乱的金发别到耳后,“那不需要很长时间——也许你能帮助我。”
他宠溺地叹了口气。“好吧——我们去玩会儿,”他看着我,“你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菲比?”
罗克珊将面包一撕两半:“网球不能三个人打。”我看向迈尔斯,等待他去斥责罗克珊,但是他没有。我咬着唇。“而且我想练一下发球,所以我需要你给我击球,爸爸。”
“菲比?”迈尔斯说道,“你想玩吗?”
“没关系,”我静静地说道,“我觉得我可以走了,手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你确定吗?”迈尔斯说道。
“是的,谢谢招待。”我拿起包。一步一步来。这次罗克珊已经知道我在这所房子里过夜了……
周一早晨,我要求安妮速去一趟银行,从柜台取些现金回来。她回来时,拿回了一份《标准晚报》。“你看过这个了吗?”
报纸的中央版块是一大篇关于舞会的报道,其中还有一张“最佳着装嘉宾”的照片——一个女孩穿着自制的未来风格的裙装,利用层叠的圆形银色皮革制成的——太漂亮了。还有一组两个男孩和两个女孩的照片,其中一个女孩就是凯蒂。她被引用的话语是,她的舞会裙来自于布莱克西斯的“古董衣部落”,在那儿你能以合理的价格买到精美的古董衣。
“谢谢你,凯蒂!”安妮笑了。
“真是一次不可思议的公关,这么说来,她去舞会了。”
“差点儿没去成。”我把发生的事告诉了安妮。
“现在你得回了你的100英镑,菲比——还有利息,”她边脱下外套边说道,“今天还有什么事需要我知道的吗?”
“我今天准备去锡德纳姆看一批衣服,这个女人退休后要搬去西班牙,所以要把她的大部分东西清理掉。我会出去两个小时……”
结果我花了将近四个小时,因为我无法让普莱斯夫人——一个穿着豹纹的60岁退休老太太——住嘴。她一件又一件往外掏衣服,同时非常详细地向我解释,她的第一任丈夫在哪儿给她买了这件衣服,她的第三任丈夫在哪儿买了那件衣服,以及为什么她的第二任丈夫忍受不了她穿某件衣服,一谈到衣服,男人就变成一个讨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