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巴嫩的玫瑰花(第6/6页)
五
十分钟后,布朗特和戈登从窗口目送载她回家的汽车开远。她不愿再待在那儿,甚至不肯吃完晚餐再走。或许有整整一分钟,她站在桌边,拳中握着把水果刀,脸上的那副表情据讲像个突然被唤醒的梦游者;正对面的布朗特大夫也依然身体僵硬、挺直,头上肩上都湿淋淋地滴着水。与此同时,屋内的沉默变成惊愕,然后爆发出一阵大笑,笑得歇斯底里,舒心开怀,欣喜若狂。可能又过了半分钟,她站在那里,轮番看了看那一张张或大声笑或尖声笑着的脸,便转身离开了房间。布朗特大夫从桌子这一侧跟着跑了过去,到门口时,她超过了他。戈登跟着她,见她去了他们晚饭前相聚的屋子,并已在她碰着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她面色冷峻地抬头看了看他,又用平和的声调说:“我想回家。”
“好的,”他说,“行。但布朗特——”
“我不是,”她说,“我没——”
“他知道您不是存心的。这事要怪他。那个他知道。他想道歉。”此时她不再看他,她坐在椅子上,安静而瘦小;她的脸转向一侧,但没低垂。
“我想回家,”她再一次声称,用的是相同的语调。然后他听到她长吸了一口气,“我想我可以坐汽车回去。”
(吴新云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