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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耸肩:“问题是……我是白人小孩。我的口音很怪,长相奇怪,他们每天都找我的茬。我和他们一样怕鬼,可我从来不让任何人知道。那样,就算他们会叫我一些难听的名字……也绝不会叫我懦夫。”
“杰森不是鬼。”翠克西平静地说。
爸爸把她的帽子拉下来盖住耳朵。他的眼睛非常幽深,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闪耀。“那么,”他说,“我想你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翠克西走上通往学校大门的湿滑的人行道,丹尼尔差点追过去。万一他对这件事情看错了呢?要是贾尼丝、医生以及每个人都不知道青少年能有多残酷呢?要是翠克西回到家变得更加仓皇无措呢?
寒风吹来,翠克西低着头走着。她的绿色外套像是白雪中的污点,她没有回头看爸爸。
她还小的时候,丹尼尔总是等翠克西进入教学楼后,才把车子开走。有太多事情可能出问题:她可能摔跤跌倒;可能有恶霸接近她;她可能被一伙女孩子戏弄。他喜欢密切注视着她的时候想象,他可以灌输安全的力量给她,像他画在漫画上的波浪形状的流动力场。
事实是,丹尼尔需要翠克西,远胜于翠克西需要他。她不知道她每天都在为他演戏:蹦跳、旋转、张开手臂跑一跑再跳起来,好像她以为某天早上她可能真的会飞起来。他看着她,发现孩子相信他们的世界与大人眼前的不同是多么容易。然后他开车回家,一笔一笔地演绎到新的画纸上。
他记得他曾想过,女儿要花多久才能看到真正的现实世界。他记得想过,世界上最悲哀的那一天将会是她停止表演的时候。
丹尼尔等翠克西溜进学校的双开门,他小心地将车驶离路边。他必须在卡车后面载许多沙,免得车子在雪地上摆尾。不管用什么方法,现在,他要保持理性的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