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第18/18页)
笑了起来。“是的,先生。”我笑着答道,“这将是一个十分奇特的选择。”“然而我们毕竟还有像你这样的伙伴来来往往地传送信息、端茶倒水,以及诸如此类的事。否则的话,我们怎么可能完成任何事情呢?史蒂文斯,你能想像到这一点吗?我们所有的人都扎根于土壤之中?认真想像一下吧!”
正在这时,一位仆人出现在我身后。“肯顿小姐想和您说点事,先生。”他说。我对卡迪纳尔先生表示歉意后,便朝门口走去。我注意到杜邦先生正把守在门边,当我走近时,他说道:“管家,医生到了吗?”“我这正要去弄清楚,先生。我不会耽搁太久的。”“我很难受。”“我深表歉意,先生。医生应该很快就到了。”这一回,杜邦先生随我走出了门外。肯顿小姐再一次站在了门厅里。
“史蒂文斯先生,”她说,“梅雷迪思大夫已经到了,他此刻正在楼上。”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站在我身后的杜邦先生却立即大声叫到:“啊,太好了!”
我转身对他说:“您也许可以随我来,先生。”我把他领进了台球室,拨旺了壁炉里的火,这时他已坐在一把皮椅上开始脱掉鞋子。“我很抱歉这儿很冷,先生。现在医生要不了多久就到了。”“谢谢你,管家。你做的很好。”肯顿小姐还在走廊里等着我,于是我俩默不作声地爬上了楼梯。在我父亲的房间里,梅雷迪思大夫正在作记录,而莫蒂默太太则悲伤地哭泣着。她还穿着那件围裙,很显然,她曾一直用它擦掉
她的泪水;结果弄得她满脸都是油污,她那副模样就好似参加化妆黑人乐队演出的演员。我曾以为那房间里散发出死亡的气息,然而因为莫蒂默太太的存在里却充斥着烤肉的气味。
或许是因为她的围裙整个房间梅雷迪思大夫站起身来说道:“史蒂文斯,我表示沉痛的吊唁。他患的是急性中风。如果说有任何事情能宽慰你的话,那就是他不曾遭受太多的痛苦。在这世间你所能够做的一切都无法挽救他了。”
“谢谢您,先生。”“我现在要走了。你会照料安排好所有的后事吗?”“是的,先生。然而,请允许我告诉您,楼下有位最尊贵的先生急需您的护理。”
“有那么紧要吗?”“他渴望要见您,先生。”
我领着梅雷迪思大夫下了楼,把他带进了台球室,而后迅速地返回了吸烟室。如果说要有什么变化的话,那就是屋内的气氛已变得愈发欢快了。
当然 ,本不应该由我自己去建议,我的确配得上与我们这一代人中的那些“杰出的”男管家们齐名,比如马歇尔先生或是莱恩先生,然而应该指出的是,确实有那么一些人,或许出于被误导的慷慨,他们都倾向于这么去做。请允许我表明,当我今天谈及年的那次会议,特别是那个夜晚在我事业发展的过程中坚实地构筑了一个转折点时,很大程度上我是依据自己那相当肤浅的标准来决断的。尽管如此,倘若你认真考虑那天夜晚意外地施加在我身上的种种压力,要是我贸然认为我在面对任何情况时也许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显示出了那种“杰出的”品质,而这种品质惟有类似马歇尔先生或许也可以包括我父亲那样的人才配具有,那你或许就不会认为我是自欺欺人。实事求是地讲,我为何要否认我的自我评价呢?尽管这件事使人联想到令人悲痛的往事,但在今天无论何时回忆起那个夜晚,我都会油然产生极大的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