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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情的人还会以为,同性恋者都视彼此为亲兄弟,在争取权益的艰辛道路上一起奋斗,共患难、同生死。这么想就大错特错了。
保罗不胜愉悦地向拉许欧克说明:“瓦萨区和东矿广场上那些温文尔雅的娘娘腔,他们可是很讨厌这些可怜的同性恋平权人士的!没想到吧!”
性平会通常被视为左派势力的大本营,根据保罗的说法,东矿广场绝大部分的男同志是绝对不会想去南岛区看那被称为提米俱乐部的“共产党大本营”的。
性平会人士通常也不会被邀请参加雷纳·史汪恩、爱赫曼博士、史维克、欧斯壮与其他较富裕的同性恋人士在东矿广场区所安排的大型联谊活动。
保罗说,比较富有的同性恋者,通常偏好在国王花园的维多利亚餐厅或大卫面包师街上的“黑夜之后”私下聚会,那些场所的氛围与成员比较混杂,甚至还有人说自己在那儿见过克莉丝蒂娜女王呢!全能的上帝啊,请保佑我们吧!
在他们心目中,最粗俗的行为无非就是揭穿同性恋性向。他们看那些整天声嘶力竭高喊“男同志平权”的抗议人士非常不顺眼,这已经威胁到他们规律而稳定的生活。
保罗号称自己比NK百货公司在圣诞节后、新年前大拍卖的价格还要“开放”。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与这些较低调的同性恋者有所往来。
保罗非常喜欢开派对,享受像国王一样接受各方崇拜的尊荣感。找上他的娘娘腔们来自各个不同派系,从左派到右派,简直一应俱全。他几乎一天到晚带不同的年轻男孩回家睡觉,他常自吹自擂:那些从穷乡僻壤来的小少男,还没在中央车站下车,他就已经守在那儿,恭候他们大驾光临了。
他是所有人的“妈妈”,待人虽然随性,但每个被他照顾过的人都能感觉到心暖暖的。他称每个人都是“死婊子”,他就是这么一个喜爱夸张,“对自己的同性恋倾向感到震惊不已”的角色。
拉许欧克对保罗简直崇拜到无以复加,不过他们从没变成情侣。
不久之后,他在社会主义同志党的代表大会上邂逅了赛尔波,两人一拍即合。
赛尔波是地地道道的行动派。他亲身参与占领卫生署办公室的抗争活动,那场抗争迫使卫生署不得不将同性恋从疾病清单中排除,早已成为传奇战役。他在那场行动中担任岗哨,负责在大部队到达前调查卫生署办公室是否配置警卫。
卫生署办公室就位于步兵团的旧营区内。他们大约有35个人突袭办公室,把守住通往上方楼层的大石阶,挂上了一面旗帜,狂吹口哨,准备来硬的。
提到这一段,赛尔波总是边说边笑。他们高声唱着“没有人能夺走我的骄傲,我至死以同志为傲”以及“我们永不放弃”。卫生署正在上班的职员纷纷冲出来,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大吵大闹。赛尔波理所当然地预想他们会直接报警,可是他们没报警,反而是总秘书长芭布萝·韦斯特宏恩亲自出面,把其中两位平权人士请进自己的办公室谈话,仔细聆听他们的诉求,随后承诺一定尽快处理这件事。
然后就结束了。整场“战役”不到一小时。
即使卫生署职员多有不满,芭布萝秘书长还是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这场抗争在8月底进行,10月,同性恋就从法定疾病清单中消失了。
在拉许欧克心中,赛尔波才是真正的英雄。他对赛尔波英勇的表现佩服不已。拉许欧克实在不敢想象,如果没有遇见赛尔波,自己的人生会变成什么样子。
冥冥之中,赛尔波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仿佛赛尔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伴侣。无论如何,拉许欧克都乐于拥抱、接受这个事实,无论以后如何,他一辈子都无怨无悔。
(1)Stellan Bengtsson(1952— )、Kjell Johansson(1946—2011),两者皆为前瑞典桌球选手,都曾在世界杯桌球赛赢得金牌。
(2)Linus på linjen,1969年由意大利导演卡凡多里(Osvaldo Cavandoli)拍摄的卡通片,于20世纪70年代由瑞典国家电视台购入版权。招牌商标为主角林那挺着大鼻子的蓝色轮廓。
(3)本句瑞典原文为“Ensam människa vill bil älsk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