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6页)
“啊!可她有什么不原谅我们的?当然,首先是不能原谅我们把约翰生成个低能儿。”
“不够理性嘛。”
“可亲爱的简娜,什么是理性?”
我觉得这完全超过了容忍的限度,过于—过于什么?我想,理查德和西尔维亚这两个人可谓通情达理,但一谈到凯瑟琳,他们就完全无法理性对待。一个身体健康、年满十八岁的年轻人,跟踪起自己英俊潇洒的父亲和他恶毒的情妇来,一个星期接着一个星期,还不怎么加以遮掩,反倒是光明正大地站在人行道附近或者河岸边上,一副心事重重、几乎是神情恍惚的样子—好吧,这肯定超出了年轻人所谓“正常”的范围;我觉得就算是正常情况,那也已经够糟的了。简而言之,我端坐在那里,心里想着,凯瑟琳真是疯狂到家了,还想到理查德和西尔维亚不肯承认这个事实,就跟我姐姐乔姬和她丈夫不肯正视凯特该进疯人院的现实一样。好吧,至少可以说离疯人院不远了。
“她没声称要回到约翰身边?去陪伴他?”
“我们求她别去。不过我觉得她也去不了。你看,她得留在这儿,确保她父亲没去……”
“理查德,”我说,“看看吧,今天夜晚这么美妙,我们不要谈这些可怕的孩子……”我看见他的眼神既显出不快,又带有感激,只听他扑哧一笑,但我注意到他脸上打着问号。“是啊,不单单只有一个孩子在跟踪我们。现在我也有个孩子跟着。不,我不打算现在就跟你谈起她。看在上帝的分上,我们好好享受这个夜晚吧……”我顿住了,以免自己多加一句说,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机会了。虽然我没说破,但他听出来了,于是他的手指头在我的手上抓得更紧了。
我们在贝克大街溜下了出租车,两个人都偷偷摸摸地朝身后看看,跑进地铁车厢。我们都下意识地察看了车厢里的每张脸,还有每一个进入车厢的人的脸庞。不过没了外界打扰,我们的情绪逐渐高涨,到了温布尔登的时候,我们几乎忘掉了可怜的凯瑟琳,也忘掉了可怜的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