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毁灭的小说(第7/7页)

美的灿烂如何能与可怜、孤凄和遗弃联系在一起呢?有所谓的毁灭之美吗?也许路德维克想说,毁灭的东西本身就包含着一种美,而且只有这种美,这美必然是“最后”的,就像已经不复存在的航道,已经默然的怀念的回响,毁灭一旦完成以后的可怜的残片。

因此,众王马队的游行也是一样。路德维克那天重新看到了马队游行,觉得比以前要有意思得多,因为“谁也不懂得其中含义或要传递什么信息”:“众王马队显得美妙可能也是因为它所包含的本身意义久已失落,而人们的注意力全都转到了它本身,它的方方面面,它的形状色彩。”换句话说,美只可能存在于意义延搁之时,任何错误——比如说摹仿都不可能存在的时候;只有此时,真实才会重新闪光。

而这真实的本质,就像露茜“真实的那一面”,就像众王马队的国王面孔,是永远也不会被揭开的。

(袁筱一译)


  1. [30]在一九六八年到一九七〇年间,《玩笑》几乎被译成所有的西方语言。但是因为当时翻译得很快。只是应商业时效性的需要,除了在法国,小说只引起了泛泛而短暂的关注。一直到八十年代,得益于昆德拉的其他小说,《玩笑》在世界范围内被重新精心翻译,真正被当成一种文学发现而广受欢迎。​
  2. [31]《不朽》(L'immortalité第五部第九章(弗里奥文库版,页三五一)。​
  3. [32]见安德烈-阿兰·莫雷罗(André-Alain Morello)史,《重回<玩笑>:历史的终结与小说的终结》(Retour à La Plaisanterie de Kundera, la fin de l'Histoire et la fin du roman),《十九二十》(Dix-neuf/Vingt),巴黎,第一期,一九九六年三月。​
  4. [33]希尔维夫·里彻尔(Sylvie Richterová)在她题为《昆德拉的小说和交流的问题》(Les romans de Kundera et les problèmes de la communication)中精辟地分析了这一现象,《无限》(L'infini),巴黎,第五期,一九八四年冬季刊。​
  5. [34]关于这个主题,可参见戴维·洛奇(David Lodge)在《巴赫金之后,关于故事与评论》(After Bakhtin,Essays on Fiction and Criticism),伦敦,劳特利奇出版社(Routledge),一九九〇年,页一五四至一六七。​
  6. [35]小说中,“复调”这个词被用在众王马队游行朗诵诗句时,是“多种声音”进行的(第七部第五章)。​
  7. [36]《<玩笑>是个爱情故事》(The Joke is a Love Story)[《作者序》(Author's Preface),《玩笑》英文版,M·H·海姆(Heim)译,一九八二年,企鹅丛书版]。​
  8. [37]关于插曲的审美,见《不朽》,第七部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