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寝(第3/6页)

自己生病,不能满足丈夫的性需求,有失妻子的本分。

“你最近怎么解决那方面需求呢?”

时过两个月时,系子直截了当地问丈夫。

“管得太多啦!我已经四十五岁了,没那事也行。”

权之介说得从容不迫,无论他是不是安慰妻子,系子反倒很介意。

自己不能陪伴时,丈夫是怎么解决的呢?从过往来看,丈夫也没有乱搞女人的迹象。

系子知道丈夫爱喝酒,对女人不是很感兴趣。他喝醉酒回到家,马上上床打呼噜睡觉。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酒后酣睡要比搞女人更有兴致。

再说,他那种令人难以捉摸的个性,也不怎么讨女性喜欢。

他性情比较温和,公司或酒吧的女性,跟他探讨个人问题,也仅限于探究和讨论,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他虽身材魁梧,但欠缺阳刚之气,不会积极发展与女人的暧昧关系。

与他常年在一起生活,系子对他这方面的情况大致了解。

尽管这么说,也有平时老实的男人,突发兴致去疯狂地玩女人。当然,最好是跟谁都没有关系。实在饥渴难耐时,希望他去洗蒸气浴或者找哪儿的艺妓玩玩,分散一下注意力。更希望他能够再忍耐一下。

住院期间,系子一直不间断地考虑这些问题。

系子出院之后,夫妻俩仍没行房事。因为系子不想行房,权之介也不强求。两人仍像原先一样并排躺着,各自盖着被子睡觉。

权之介仍和往常一样,回家早时饱看电视,十二点左右上床睡觉。喝完酒回来,一般在深夜一两点钟,进门就倒头打呼噜睡觉,没有什么别的欲求。半个月后的一天,权之介刚躺在床上,系子就大胆地对丈夫说:

“哎!告诉你件荒唐事儿,大夫说我们可以做那个。”

“做哪个?”

“讨厌!”

系子这样说道。权之介这才若有所思地转过脸来。

“你能行吗?”

说实在话,系子没有自信。

“你想要吗?”

“想要,可我觉得你会不舒服的。”

“……”

在黑暗之中,权之介保持沉默。不一会儿,他按捺不住了,随手打开台灯,从系子的脚尖开始抚摸起来。

“真的可以吗?”

“哎……”

系子边答应,边主动地解开自己身上的睡衣缚带。

可能是四个月没有做爱的缘故,权之介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也好像是故意小心翼翼,生怕把系子弄疼以致消退欲望。

系子任凭丈夫摆布。也有初次经历般的恐惧和不安。

还是采用那种普通的体位,行房时间比以往要短,不一会儿就完事了。系子强烈地感觉到丈夫在中途蔫了。

权之介从系子身上滑下来,仰面躺着,一动不动。系子疑惑地问道:

“完事儿了吗?”

“唉!……”

在浅淡的台灯光下,权之介低声嘟囔道。

丈夫确实是完事了,但妻子没有得到满足,她觉得激情刚被点燃,还没完全兴奋起来,就草草结束了。况且以往丈夫完事时,爱流露出一种奔放的热情,好像快感十足。今晚却不鲜明。

系子心里想:还是不太行吧……

她对于丈夫略带叹息的回答,有些放心不下。

大夫告诉说行房没问题。还说虽然摘除了子宫,但身体的其他部位没有什么变化。然而,今晚的感觉却和以往明显不同。没有了以前那种瞬间忘记自我的巅峰感觉。

行房过程中,系子曾紧紧地闭上眼睛,力求全身心地投入,但越是这样想,越是游离于快感之外,大脑也越是清醒。

手术的伤痕令她放心不下:腹内缺少器官行吗?会不会再疼痛或出血呢?受到刺激,癌症会不会复发呢?

何况她还有另一种不安:丈夫可能得不到满足吧?就算是满足了,拥抱一个没有子宫的女人,心情也一定是沉重的。今晚丈夫并没有主动拥吻自己,而是自己要求的,他可能是勉强而为吧。

系子这样思考着,感到有些扫兴,激情还没有完全投入,事情就完结了。

也许是自己思虑过度了……

系子想问问躺在一旁、尚未入睡的丈夫,今晚感觉怎么样。

他会说好还是不好呢?如果说不好,就向他道歉,毕竟主因在自己手术上。再说夫妻之间道歉也无所谓,总比各自闷着什么也不说好。

“喂……”

系子呼唤权之介。

“这次怎么样?”

权之介仰卧在那里,只把脸面转向系子。

“不太好吧?”

“没有以前好。”

权之介虽这样否定,声音却显得有气无力。

“喂,明确地说,我也和以往不一样。你觉得有什么不同吗?”

“……”权之介沉默。

“也许是我做过手术的缘故。”

“不会的。”

“我已经感觉到啦,只是对不起你!”

“别乱想!”

“大夫还说没什么影响,净瞎说。”

“别当回事儿。”

“你不用安慰我!”

“……”权之介似乎无言以对。

“我已经不再是女人啦。”

系子说到这里,眼眶里溢出了泪水。

“我怎么就不行啦……”

系子把被子拉上来盖住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她一旦哭起来,眼泪就像决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系子颤抖着肩膀,由抽抽搭搭发展为呜呜咽咽,像个孩子般地哭泣不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系子发现自己已经把头深深地埋在了权之介宽阔的怀抱里。她用腿勾住丈夫,把整个面部紧紧地贴在丈夫温暖的胸膛上。

系子一边抽泣,一边用力地搂着丈夫。

“求求你,别离开我!”

系子尽管满脸泪水,仍在丈夫身上蹭来蹭去。

“你别离开我!就这样永远待着!”

“我不离开你,你休息吧!”

丈夫在系子头上方平静地说。

“只要你这样一直抱着我。”

“明白了。睡吧!”

系子像少女一样含情脉脉地点点头,在丈夫怀里闭上了眼睛。

说实话,那晚做爱,权之介并没有得到满足。

系子问他:“不太好吧?”他加以否定,实际是中途蔫了,这样说是恰如其分的。

系子当时顾虑术后的影响,权之介当时也是顾虑重重。

大夫说是术后不受影响,他怎么就在中途不行了呢?尤其在初始之时,自己粗手粗脚地动来动去,担心碰到妻子的伤痕。是不是妻子对此并不感兴趣,只是在应付自己呢?他一直思来想去,没能全身心投入其中。

最让权之介扫兴的是进入妻子体内的那一瞬间,感觉碰到了发冷的东西。

这一点应该怎样表达呢?权之介也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