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爱非其道(第27/89页)

杨姿的确不明白,便不多说,转问:“休息一个月,准备上班了吧?”

甄意听言,支吾一声,还有两天,她要等着带崔菲去自首。上班,只怕不能。

想到这儿,她独自回房,走上阳台。望着寂静的黑夜和城市灿烂的夜景,她在风中用力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给卞谦打电话。

“哥,我把事情处理清楚了,所以来向你坦白。”她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把这件事完完整整告诉他了。说完,她如释重负:“我决定,要和表姐去自首。”

卞谦那边很久都没说话,最终,自责道:“抱歉,那天在关口,电话通讯不好,后来怎么都联系不上你。如果我能……”

“别这么说。”甄意不希望他和言格一样愧疚,“是我自己处理不当。说来奇怪,我不记得那时发生的事情,怎么都想不起来。”

“可能是刺激之下短暂的记忆缺失。”

“或许,”甄意道,“如果执照被扣押,我就不能继续工作了。”说到这,她有些难过。

卞谦却温和宽慰:“没事,你好好表现,法官会从轻处理。我认识律政司和律师公会的好些人,需要疏通的地方,我帮你。”

甄意感动得无言:“你真好。”

他轻笑一声:“我的律师事务所就你最有前途,你可不能砸我的牌子。”

这天,精神研究所实验室跟着言格学习的研究生们都很好奇,有个女的从天而降,一直围着他们淡漠如水不染尘埃的男神仙转。言格倒没受影响,淡定自若干自己的事,偶尔搭理她几句,多半置若罔闻。

研究生们开始骚动,但因为言格的个性,谁都不敢在他面前探寻,也不敢问甄意。

甄意的想法很简单,崔菲说明天去自首。这么一来,好日子也没了,当然要趁最后的一天时光和言格一起。

此刻,言格正在记录猴子进行药物治疗后的精神反应。甄意则托腮坐在旁边看。

和之前一样,她兴致勃勃地观赏,他专心致志地做事,一室安静。偶尔有猴子吱吱叫,倒也清闲安逸。

她看久了,觉得他长得真好,怎么看都好看。一时忍不住,借着最后的轻松心情调戏,开口:“言格,如果你是一只包子,我真想把你吃掉。”

“……”典型的甄意语录:意思明显,直言不讳,不遮不掩,就是要让他直截了当地明白她的意思,丝毫不给误解的余地。

言格背对着她,头也不回:“抱歉,我不是包子。”

“这不妨碍我还是想把你吃掉。”甄意十分厚颜无耻,“在我眼里,你就是只包子,而我是小狗!”

言格:“……”这样杀敌一千自损一万的事,还只有她干得出来。

小狗兴致高昂:“唔,包子是什么馅儿的呢?豆沙包,奶黄包,叉烧包……能不能让我看看里面?”她的调情简直露骨。

言格早习惯。和以往一样,不管暗示明示,他都淡定地不理;倒是笼子里几只猴子好奇地张望。甄意瘪瘪嘴,继续趴在桌子上看他。

隔了十几秒,言格问:“想吃包子,是肚子饿了?”

她一下来了精神:“你和我一起去?”

他轻轻“嗯”了一声。说不一起,她也会跟着。

出了门,言格问:“明天准备和崔菲去警署?”

“嗯。”甄意看上去并不伤感。

“如果她不去,你会举报?”

“是。但那会很麻烦。没有证据,我被拖下水,可她或许安然无恙。好在给她时间,她终于做出正确决定。”甄意深吸一口气,“现在是最好的结果,一来她自首,比我举报好;二来,不用担心证据。她要是极力否认,案子就难调查了。”

言格低眸凝视她坚定决然的侧脸,想起那晚在医院停车场,她想说什么却只说“我很开心”时的伤感和犹豫。和这件事不无关系。

转过走廊,迎面走来小柯,礼貌地打招呼:“言老师,甄小姐。”

言格微微颔首,甄意点点头,擦肩而过,走了一会儿,回头叫住:“小柯。”

“等我一下,”甄意叮嘱言格,小跑到小柯身边,警惕地看了言格一眼,小声地说,“小柯,你们大家以后都要叫我师母。”

小柯讶异地看向言格,后者面色平静,像是默认。绯闻终于坐实,得到独家消息的小柯开心地点头,负责任地承诺:“好。”

“到时,我请所有人吃糖。”甄意微笑。过了明天,她有一段时间不能来这儿,先给言格打个标签,让那些漂亮的女研究生们望而却步。她转身,知道小柯看着,特意走到言格身边,揪住他的衣袖,温柔道:“走吧。”

言格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不对,想不出她又搞什么鬼。但他并没多好奇,也没有试图挣脱她的爪子,因为她绝对会整条手臂缠上来。

走了没几步,甄意手机响了,电话里卞谦声音很平静,有些紧绷:“甄意,有个委托人点名要你打官司,给的委托费是宋依案的十倍。”

“这么多?”甄意惊诧,但想起自身的事,准备拒绝,“老大,我……”

“我知道你准备自首,但这个案子可以帮你搞清楚你爷爷的事,”卞谦说完,似有隐忧,问,“从今早到现在,你还没看新闻吧?”

“没,怎么了?”

“决定前,你先看一段视频。链接发你手机上了。”

甄意松开言格的袖口,打开免提,点开链接。今早发布的视频,到现在已有上百万点击。

闭路电视,黑白图像没声音。电梯出现故障,轿厢卡在楼层中间,三分之二的高度埋在墙里,另有三分之一接触外界。

电梯里有个女人,试图爬出去,可电梯下沉太深,没踮脚物,几番努力都没用。

外面泼进透明的液体,女人浑身湿透,指着外面疑似叫嚷咒骂。没过一会儿,外面再度泼进透明液体,女人几乎癫狂。

甄意心惊肉跳,已有不好预感:“是恶作剧吧?”

“很不幸。”卞谦说,“死的人你认识,戚氏私生女,齐妙。”

一瞬间,脑子像被谁撕扯了一下,甄意莫名晕眩,手开始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