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连环计(第2/9页)
秦修之惊道:“也就是说,商君现在已经武功尽失?”
那倒没有,不过祁风华却不愿意对秦修之吐实情。为了让秦修之全力阻止商君,祁风华自然是怎么严重怎么说了。满脸愁苦地摇摇头,祁风华叹道:“可以这么说,为了救他的命,我别无选择。小君一直以他的武艺为荣,你可能不会明白,习武之人,若是没了武功,简直生不如死,因此我一直都不敢告诉他。”
“他的内力还能恢复吗?”商君手持长剑,白衣胜雪的样子他见过,那绝世的风采让人过目难忘,他不能想象这样的他,若是失了武功,会怎么样。光是想,他已经不能接受,更何况商君!
“小君的功力深厚,一时间难以散尽。我一直用类牧草压制他的内力,待毒解了之后,停用类牧草,辅以针灸,内力或许可以恢复一半吧。但是用类牧草压制内力是极冒险的事情,这其中,只要小君稍动内力,一切都功亏一篑。到时紫泷藤的反噬,毒气的侵蚀,立刻就会要了小君的命!”他虽然说得有些夸张,但是若是小君妄动真气,他的武功真的就要废了。
为何他们认定商君去赴宴就一定要动武?秦修之不解地问道:“方繁与商君之间有仇怨?”
这人的心思倒是很敏锐,祁风华也不避讳,回道:“是,方繁这次表面上宴请小君,实际上,就是为了要抓住他。估计小君是想将计就计,才会以身犯险,这也是我为什么,绝不许他去的原因。若是去了,哪有不动手的道理,小君只怕是有去无回了。他一辈子都太苦,只想着承担责任,照顾别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你若真的关心他,就一定要劝他,决不能让他去。”
刚才听祁风华说商君的病情,他心中早已暗暗有了决定。秦修之沉声说道:“祁公子,修之有一事相求!”
祁风华轻轻扬眉,等着他说下去。秦修之忽然上前一步,走到他身侧,在他耳边低语。
听完,祁风华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复杂地盯着身侧的秦修之,他真的要这么做?
……
萧纵卿跟着商君进了屋内,大门立刻被他砰的一声关上。
商君坐在桌旁,仍是不说话。萧纵卿急了,“君!方繁这次忽然邀请,必是不怀好意,他见过以前的你,难道你不怕身份被揭穿吗?”明知道是个陷阱,他还要跳下去,今天的商君让他很疑惑。
看来不解释,他是过不了这一关了。起身斟了两杯茶,将一杯推到旁边,商君冷然回道:“他没有那个机会。”
萧纵卿心里一惊,问道:“你想杀了他?”
握着手中的清茶,商君看向萧纵卿,轻哼道:“他就是当年杀我父亲的监斩官,是他一声令下,让武家一百余人人头落地,你说,他是不是该死?”
即使商君已经说得很轻,萧纵卿仍是看见了他握杯子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有些泛白。拿下他手中的茶杯,萧纵卿紧紧握着商君的手,说道:“是该死,但是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以前,我绝不拦你,但是现在你身上有伤,方繁也是个聪明人,既然是要捉拿你,一定是带足了人手。你若是现在就把方繁杀了,陇趋穆必定会有所觉察,你不是要扶持予函上位吗?打草惊蛇,只怕马上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他没想到,方繁对君的影响居然如此大,为了杀他,君竟会如此急躁。
手被握得有些痛,商君苦笑。他是恨方繁,却也不至于为了他方寸大乱。温暖从手心传到心里。为了让三儿心安,商君解释道:“若是方繁一开始,就死了呢?若是从此以后,朝堂上往来的方繁,是我的人,那么以后见厉大人,监视陇趋穆,是不是就更有把握了。”目前能为他们所用的官员,不是被斩就是被流放或者告老还乡,他们需要一个人,真正进入朝廷。方繁正是一个再好不过的人物。
“你想找人取代方繁,混入朝堂?”萧纵卿暗骂自己,果然是关心则乱,原来商君是另有打算。细想刚才商君在花厅里所说的安排,萧纵卿问道:“那你为何还要让予函此时冒充方繁去见厉大人?”
商君摇摇头,坦然回道:“杀方繁的事情若能成事,自然一切都好,若是未能成事,起码予函也见到厉大人了。”
萧纵卿心下一沉,君这话的意思就是说,他并没有把握,却还是要执意如此!抓着商君的手越收越紧,萧纵卿低声呵道:“你自己也预想到了,这其中的凶险,你现在没有武功,根本不能保护自己,我不许你去,要刺杀方繁,我自有办法,我不许你冒险!”
告诉自己,一定要硬下心肠,商君脸色微冷,用力收回自己的手,冷硬地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我心意已决。”
“君……”萧纵卿才刚开口,商君忽然站了起来,背对着萧纵卿,冷声说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说完,商君干脆转身进了里屋,狠心地用力一扯,层层帷幔纷飞而落,瞬间将萧纵卿隔在了外面。
站在帷幔前,那道清冷的背影变得模糊,孤傲而决绝,萧纵卿伸出手,拽着帷幔,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君从来都没有这样对他,从来没有。
君,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不要怪我了!
只听见一声巨响,门被狠狠地摔上了。
商君背后一僵,却是自始至终都没有回头。
对不起,三儿!对不起。
他真的不想再等了,踏入天城的那刻起,他就不想再等!一切都快些开始,快些结束吧!
商君以为,第二天必定不太平,就算三儿不继续纠缠,祁风华也会和他闹的。谁知,一天下来,风平浪静,一切都按着他原来的计划在进行着。他的心,却是七上八下不得安宁,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踏进秦修之的园子,就看见他面带忧色,一脸沉重地走出屋外,商君迎了上去,轻问道:“修之,你要出门吗?”
听见声音,秦修之一惊。看清是商君,秦修之将握在手中的东西紧了紧,缓缓收入袖间,故作轻松回道:“没有,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商君微微皱眉,今天的修之,看起来有些怪,哪里怪,却又说不出来。
在商君疑惑的视线下,秦修之心下紧张,脸上尽量镇定地说道:“进来说话吧。”
两人进了屋内,秦修之背对着商君斟茶。偌大的房间里,就他们两人,商君有些不自然起来,以前他们常常一起喝酒赋诗,品茶下棋,有时还通宵达旦,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自从那次修之说……他就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修之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不然也不会躲了他这么久。
秦修之将茶递到他面前,两人四目相对。商君赶紧接过茶,一边喝着,一边说道:“你的身体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