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红绡香舞重楼鸳(第11/12页)

果不其然,墨昔尘与白锦显然是等候多时。她气喘吁吁到后,连番道歉,“我错了,原来我明明是最轻松的活,却居然还是最拖后腿。”

“怎会。甩掉追你的人了吗?是谁?”白锦替她擦了擦额上湿汗,一径的温柔。

苏袖摆手,她哪里敢将遇见萧茗此事儿说出,“没有,便是“清心大法”感觉到有人追踪,所以放出风灯通知你们后,立刻带着他在城中转了一圈,好容易甩开后才敢来寻你们。”

白锦叹,“很好。方才与占轻绡、云连邀、傅柏清周旋好一阵才能脱身。昔尘你无碍吧?”

“幸好有外人闯入。”墨昔尘只淡淡说了一句,毫不在意周身湿漉漉的,起手去碰那锦盒,却被白锦拦住。

她取过锦盒,说道:“占轻绡那婆娘绝对不能小窥。”

听见白锦难得地说了脏话,可把苏袖逗乐了捂着嘴笑了阵,才看她将锦盒放在地上,盒盖冲着树林旁的悬崖,手中射出一针,将锦盒挑开。

看见那针,苏袖的心里又是一阵紧张,想起了被自己扔在竹林里的萧茗。

只见锦盒盖动了一动,令三人诧异的是,打开的锦盒里什么也没有,白锦的脸色忽变,扯着两人向后退了几步,但见锦盒只是震了一震,便自炸成了两半。

“这婆娘。”白锦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呀。”苏袖忽然紧张地看向白锦与墨昔尘,“占轻绡她们是不是还在搜寻来人。”

“自然,她至今还以为是那些人偷走的锦盒,当然,没料得这女人……”

苏袖忽然捉住她的手,“我得回去一趟,方才将自己的耳环落入草丛中,若是被她们搜寻见,定是会疑到我们头上,便自不妙。”

“我与你一起去。”

“不用,你们在这里等我就好,人多反倒容易引人注目,我的“清心大法”足可应对。”

墨昔尘拉住白锦,白锦这才点了点头,“去吧,我们回去等你,再思残图去处。”

苏袖哪里是要去找耳环,她随意将萧茗扔在那里,若是被九天门或者重楼鸳的人发现,堂堂地狱门门主就这么被抓,自己实在是太大意,也不多说,转身就朝着来路去了。

只是她离开没多久,白锦与墨昔尘方要回锦州堂,忽然眉目一凛,对视一眼便自停住。树林里传来了绵长的吐纳声,虽然只是极轻,却绝对逃不过白锦与墨昔尘的耳力。顷刻间,褪去了华丽外袍只留一身短打轻衫,越发显得身段玲珑有致的占轻绡出现在二人眼底。

她的眸光掠过地上还未被收拾起来的锦盒,妩媚地笑出了声,“第二回,险些轻绡又被你这个坏蛋骗了。幸好这锦盒里有我占轻绡亲手埋下的东西,否则也不会那么快找到谁才是今夜真正居心叵测的人。”

见只是她一人来到,白锦倒是没有太大担忧,只要不是云连邀出手,现在谁也拦不住她。更何况白锦还不想与九天门立时撕破脸,所以缓下心来,俯身拾起锦盒,“承蒙轻绡你如此高看,白锦倒是输得心服口服。”

“要不怎么轻绡一直对公子念念不忘呢。”占轻绡怨怼地看着白锦,只是立刻,她的面色便变了去,伸手向着白锦,“既然往日无情来日无缘,公子不若将轻绡那丝帕还给轻绡吧。”

丝帕?

白锦意外地看着占轻绡,那还是上一回小屋相聚时候,占轻绡像做定情信物一般搁在自己手上,只是那日苏袖的足踝被伤,她一时焦急将其绑在苏袖伤处,之后沾染了血迹苏袖说要自己洗了再还给自己。

“呃,那丝帕……”

“你将丝帕怎么了?”

“白锦那日回家,被娘子搜出来,可恨白锦连这丝帕都保不住。”

占轻绡的面色顿时五味杂陈,豁然她恨恨地跺脚,“白锦,你会后悔的!”

望着佳人转身就走毫不留情的背影,白锦淡然地看了半天,直到墨昔尘忽然抓住自己的腰,才剧震了一下反应过来,按捺住心中的狂喜她与墨昔尘耳语了几句。

占轻绡行了险着实在是太聪明了!但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或者是聪明亦被无心算,残图就在那丝帕里啊,难怪她会如此着紧。当初将丝帕塞给白锦,无非是想借白锦带离那纷扰之地,如今要拿回丝帕,自是“假残图”已然被人盗走,她大可带着真的图逍遥自在了。

二人商议,便决计不再返回锦州堂,而是先去找苏袖。

苏袖连番起落,以最快的速度奔到方才的竹林当中,见萧茗安然无恙地睡在原处,才缓缓舒了口气。来路上就有不少人在方圆几里地搜寻着,虽然此处因为自己的狂奔距离有些远,难保那些家伙不会到这里。

她一咬牙,拼了命地扶起萧茗,将其负于背上,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是自己一手造成眼下的局面,即便与萧茗没有所谓的情感纠葛,也不会放任仇人将他拿去,更何况自己对他余情未了。

但萧茗又岂是她能背得动的,勉强使起“清心大法”,顿感轻松很多,才提起步伐,朝着远处奔去。

刚一离开就听见后面传来几人的声音,“快些找,找到人后我们好回去交差。”

“敢夜闯重楼鸳,怎么都有几下子,你以为我们几个能打得过吗?”

苏袖连听都不愿再听,鼓起勇气,闷着头一路下行。起起伏伏上上下下,总算是感觉再无人声,施展出“清心大法”也再听不见来人声息,才放下心头大石,将萧茗放下,细细端详着他的面容。

的确,这大概是她无数次梦里的模样,想了又念,念了又想。只有在忙于残图事宜的时候,才能不把这些前尘惦记。也不知道运寒大哥怎样了,这次远行明显没有他相随,显然是被萧茗留在地狱门内掌管内事儿。

半边阎罗面,半边玉郎颜。幸好自己看了这么多年,一点都不害怕,反倒欢喜只有自己这样的人,才能与他如此接近。苏袖一世清白,倒是也的确只有萧茗,一次次撩拨得她心动无常。

忽然心怦然跳动,她念起初吻便是坏在此人手中,可偏巧他永远心比天高,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如果那日他晓得吻过的人不仅仅是个贴身小婢女,而是身怀玄天八卦的前朝公主,是不是能再对自己好一些。

呼吸逐渐急促,满面绯红的苏袖缓缓垂下头,朝着萧茗的唇寻去。眼瞧着就要贴上去的时候,一双淡然无波的眸子骤然睁开,与她直直相对。

苏袖一愣,慌了手脚,停在原来的动作半晌,才讷讷地说:“我想寻下那根银针……”

萧茗倒是不疑有他,先是紧紧锁住她的手,确认她没有立刻逃跑的心后才从颈部拔出那根银针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