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二)(第15/19页)

程叙一听,也支支吾吾地,准备要撤军的样子。

我赶紧说:“别啊,我兴致正高呢,今天就是想吃火锅。”

“吃火锅?好,算我一份,大家一起!”何处一只手插进裤兜里,满脸的兴奋。

于是,我们四人便直奔小肥羊。

何处从来没有过的好兴致,笑眯眯地跟火锅店的服务生说话,服务生每为他拿份菜他都要说声谢谢,声音积极温和,甚至一个服务生不小心把一小碟醋打翻在桌上,他也微笑着说没关系,他还几乎包揽了所有煮菜的活,一直看着我们吃,但就像他自己吃了一样的开心。

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我突然不想去管何处,说走就走,没一点消息,说回来就回来,当我是什么?本小姐好歹也是有点资本的,不能爱情还没开始就由着他当软柿子捏。

可是,他还以为我不是小一呢,怎么消失这几天突然就想通了?

人心,果然是个难测的东西。

阿可见我一直对何处消失的事只字不提,有些按捺不住,清清嗓子,问何处:“你这些天干吗去了?很多人都在担心你呢?”

我知道阿可说的很多人里肯定也包括她自己。我突然发现,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喜欢同一个人是件异常痛苦的事,三角关系,还亲密的想成为铁三角,非常危险。

“我没去哪,就回西双版纳玩了几天。”何处开心地说。

原来如此!

我一下子明白了,我早该想到的是这样了,何处的头脑又不是愚钝之辈,这么蹊跷的问题肯定要回去问个明白了,难怪他回来后这么开心,大概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竟然还故弄玄虚。

吃完饭,何处抢着付钱。他这种讨好的行为对我作用不大,这小子敢这样跟我玩失踪,我怎么着也得晾晾他。

我拉着程叙积极地要求赶快去拍雪景,程叙自然很高兴。阿可和何处也都跟着来了。但是仿佛只有我和程叙对拍雪景特别感兴趣,何处只是一直跟着,像个尾巴一样地跟着,而阿可则只是远远地看我们。她又从昨天我刚刚感觉到的回到过去的状态里抽身做了现在的自己。

雪已经渐渐开始融化了,枝头残留的一些也慢慢没了力气,看着叫人疼惜。程叙想要给我拍张在雪里的照片,我执意不肯,我害怕他再次给我弄个什么奖来,然后捎带个总,我已经害怕了。我仅仅是帮程叙发现景点,然后由他来拍摄。我第一次发现我还有点不小的美的感知能力。

我盯着一处的雪,看着它慢慢消融的样子,毫无声息,不动声色,像我们记忆里渐渐没了颜色的人和事,像我们生命里不复存在的岁月和恩怨。

春再来的时候,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终于有些累了,于是各自回家,但何处依然像个尾巴一样跟着我。

我站在公交站台,在刚刚下过雪的天空下迎着寒风等公交。何处也陪我站着。我其实可以打的的,但是我不愿意,我就想看看这个平时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到底要怎么陪我。

何处在我身边跺脚,一会跺到我的左边,一会跺到我的右边。

我不说话,因为我知道,他根本不是冷。

终于,何处开口了。

“小一,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你的身世?”

“我不想说。”我能直接跟何处说我其实是想让他爱上一个曾经在他生活里处于空白状态的女孩但是却被荣言出卖了吗?

“不冷吗?”何处伸出手来抓我的手。

“不冷。”我抽回手。

何处很是强硬地一把抓过我躲开的手,说:“你还嘴硬什么?都冻成这样了!”说着放在两手间暖着。

这是何处第二次给我暖手了,但是两次的感觉截然不同,前一次我们还互相揣着心思,此时,却没有了原来想好好藏着的秘密,像是忽然开朗了。我承认,此时我心动了,我想,也许何处叫我迷恋的正是他强硬的样子吧。

“不会是在生气吧?”何处试探着问。

“你说呢?就这样就消失了?然后突然又回来了?”

“啊?原来你不喜欢我回来啊?早知道待西双版纳不回来了。”

我知道何处在逗我,我也忍不住笑了。

何处突然把抓着的我的手往他的衣服口袋里一赛,在他的口袋里,我的手被紧紧窝着。

冬季里被人如此暖手的幸福叫雪后的天空阴霾全无!

何处突然说:“就这样,握一辈子,好不好?”

幸福就这么来了,终于可以好好地爱一场,原本想回西双版纳的心也渐渐平复下来,有爱的地方才可以有家。何处说我们要在来年的春季里举行婚礼,我觉得这似乎太快了些,幸福如果进行的太快我的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好像半路就会生出枝节,我想慢慢地去一点一点的体会,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可以感叹,啊,原来这就是幸福呢。

何处和之前对我不一样了,他先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只知道我是他妹妹,所以,他有心在骗我,骗我陪他过完这个冬季,但是他自己的心里却又满是障碍和苦楚。现在,他终于明白所有的事情了,于是他总是不停地看我,傻傻地笑着,那笑的样子灿烂、纯洁,一点也不像我原来认识的他。他几乎寸步不离地让我待在他身边,甚至我去陪周远吃饭也要带上他一起,他肆无忌惮地牵我的手,从原来我们认识的和不认识的人面前经过的时候他满脸的幸福。何处的样子让我感动了。

原来我说要在冬天里一个特别的日子告诉何处这一切的,那个特殊的日子其实是我的生日。我生于冬季,所以喜欢雪花,但也容易在冬季里手脚冰凉。据说冬季出生的人往往容易抑郁,总是把很多事情放在心里,心地纯洁,和社会上的很多东西格格不入。我想我就是个典型的冬季出生的人。

我生日的前一天,我就跟何处说我的生日要到了。何处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我知道他暗地里肯定有所准备了。

我以为何处会安排我和他两个人一起过这个生日,谁知道晚上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一堆朋友,阿可、荣言、林海、程叙都来了,我最最没有想到的是张想也来了,真是佩服何处,基本上该叫来的人他都叫了,但是周远没有来,何处说周远不愿意来。

一下子人聚的那么齐,我突然不适应这份热闹了。何处请了人到家里来做饭,说是要在家里给我过个温馨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