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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无尽光年 Chapter 03 致我们唯一的青春(第7/15页)

“什么,您说什么?”

正在接电话的雷夏喻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她办公室里的副校长,差点被掀翻。从来没看见这位有名的知性智慧的主任,这么激动过。瞬间,雷夏喻意识到失礼了,拿手盖住话筒:“不好意思,副校长,我现在有点急事,事情我下午再跟您谈,我去找您,好吗?对不起!真是十分对不起!”

“不碍事,你忙吧。下午我们继续谈谈学生们毕业的事情。”副校长离开。

雷夏喻重新和电话那头对上话。

“您是说,有了新的进展?”

“是的,如果方便的话,请带小孩一起过来。”

“那我们约一个时间好吗?”

夏喻镇定了一下,还是按捺不住激动的情绪。作为医科大学这个领域的国内权威,带来的这个消息,太让人惊喜了。要告诉重深吗?林教授的话,是说有了新的进展。话并没有非常肯定的喜悦。自己也不是专业人员,不懂得其中的深浅。如果新的进展,只不过是有了药物缓解。

那重深恐怕也不会太过高兴,只怕是失望多于喜悦。还是自己和林教授见一面再说吧。今天的安排打乱,那,还要打另外一个电话。

“林栖,你好。我是雷阿姨。”

“阿姨好!”

“今天临时有事情,我们就不见面了。”

“不要紧,阿姨你忙!”

电话那头的“嘟嘟”声悠长不尽。林栖看着买回早餐的重深,甜美地笑了。“你不是说,有什么要跟我说吗?”

“先吃完东西哦。”重深笑容明朗,秋天一般。大概,是终于不再回避什么问题了,所以,如释重负地轻松了。两个人并列得坐在小花园的长椅子上。小口啃着面包,甜牛奶在手心里暖乎乎的。

“其实,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说也无所谓的!”林栖真的是这样想的。

一个人的内心里,一定会有一些秘密的。就好像以前的自己。如果不愿意讲出来,或者不到时候讲出来。那么,不讲也是无所谓的。只要,彼此知道对方是爱着自己的。就足够了。

重深放下手里的面包:“我只希望林栖能够永远快乐,有人爱着。”

林栖手指一颤,几乎要把牛奶掉地上。叩门一样叩上重深的额头。

“你,大白天的,干吗说这样肉麻的话?该打!”

重深笑了。她用的力气太小,几乎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只有一点点额头皮肤与手指接触的触觉。

“林栖,我现在老是在回想,教你认字,重新发音的画面。”

是吗……是的,他捏着文字拼音表格,自己反复地念诵枯燥的,幼儿才需要的练习,让她看他的嘴巴形状。

“我也记得!”当然记得,怎么能够不记得。从最初见面,到相互见家长,这中间的一切,都永远不会磨灭。对于林栖而言,如同一条从黑暗的山洞,牵引到外面正常世界的光线。

“你的惩罚和奖励都是一样的,太节约成本啦!”

呵呵,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游戏。生日礼物,初吻,还有猜谜游戏。

居然取笑,不可饶恕。

“好啊,那我现在更换了,都换成弹额头,好不好?”

“好啊!”

为什么要答应。林栖愣住了。她终于想起了那个谜。

“以后你会喜欢上什么样的男生呢……”

重深望着天空,嘴角牵扯着一丝微笑,却是那么哀伤,叫人转头不愿意继续看见,因为,会永坠难过的深渊。

没有以后。因为她永远不会再喜欢上别的男生。是的。这是她的答案。唯一的,绝对不会更改的。而现在,他旧话重提,是什么意思?林栖忽然觉得,身体发冷。明明日光从头顶炫耀而泄下,笼罩着他们。除非,他变心了。

“林栖,我……”

“不,我不要听……”林栖几乎是以从动物园最危险的狮子口边逃跑的速度,捂住耳朵。

“林栖……你一定要听我说!”他的声音那么大,表情那么严肃,前所未有。

“不……”林栖夺路而逃。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林栖必定拒绝的东西,那就是,失去重深的爱。

重深伸出的手臂,像是风飘在虚无的空间,沉落。仓皇逃跑的林栖,当日被逼到无路可走,步入圆湖企图结束自己的林栖,是他最不愿意伤害的女孩子。可是,他必须为他们的感情负责。他不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假装什么都不会发生。

“教授,您是说?有可能根治?”

“准确地说,是有97%的根治几率!这是最新的与欧洲的脑部研究医学家合作的成果。”

“这个疾病,究竟是什么原因?也有结论了吗?”

“从心理学方面来说,其实,这个疾病也和童年的严重的心理创伤有关。心因方面的缘故,长期积累,也会形成脑部的病灶。最后,会综合作用,变成难以克服的突发性睡眠。”

“心理创伤?”

“比如严重的家庭变故……”

“严重的家庭变故?”雷夏喻握着杯子的手,因为用力,印刷了医科大学字样的纸水杯,顿时塌陷。

“比如,你的丈夫,孩子的父亲,离世。”

“那时候,他还小……”

“其实,任何亲人的离去,都会留给继续生存的人以创伤。儿童在三个月之后,已经可以明确感知外界的变故,亲人的悲痛。”

林教授仿佛在面对他的学生讲课。

“有些创伤只是隐藏着,并不代表没有,也不代表被彻底遗忘了。只是以其他的方式表现出来。当然,生理遗传也有原因。尤其反映在脑部。”

“需要,做什么样的治疗?”最关心的,还是治疗。作为家属,能够关心的,也只是治疗。

“手术,针对大脑病灶的。”

“手术……”雷夏喻再度失态,豁然起立,椅子几乎翻倒。

“我理解,理解一个母亲的紧张。”

“给大脑做手术,那该多危险……你们,该不会是,拿他作为在国内的实验吧?”雷夏喻带着颤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