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奶(第3/3页)
陈国庆看到了杨美丽一条白白的腰。
透明的小瓶变成了乳白色。陈国庆捏着小瓶,咽了口唾沫,“谢谢阿姨,谢谢叔叔。”
“国庆,不够的话再来。”
“嗯,谢谢阿姨。”
杨美丽一关上门,陈国庆就把小瓶放在嘴边,伸舌尖舔了舔瓶口的人奶。
陈国庆站在自己家门口无声地哭,哭了一会儿,他推开了门。
奶点完了,陈国兵的眼睛并未好转,三岁的他仍一直号哭。半夜,杨美丽夫妇敲开了邻居的门,见陈国庆跪在青霉素瓶塞做成的搓衣板上,像一只淋湿的瑟瑟发抖的猫。
杨美丽夫妇陪着陈国庆的父亲连夜把陈国兵送进了医院。医院的诊断结果是角膜灼伤溃疡,导致右眼失明。
“妈的,我生的孽种!”陈国庆的父亲听了,低声骂了一句。
那时,陈国庆正躺在水泥地上,抽泣着进入了梦乡。
我趴在床上,被一位盲人按摩师按得龇牙咧嘴。
按摩师叫陈国兵,一个健谈的中年人,他向我讲述了有关他眼睛的故事。他说,六岁那年,他的左眼也瞎了。他很内行地说,两个眼珠子虽然不在一个眼窝里,可神经是连着的,就像裤裆里的蛋。
“我就是这么瞎的。”他说。
“那……你哥呢?”
“门口给你开票的那个瘸子就是我哥。”按摩师说,“他的腿是被我爸打折的。我爸跟我哥说,你他妈就是瘸了,也得养你弟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