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第3/5页)

换言之,秦晁靠人脉关系,帮别人收割景家,反过来,他可以收割更多地人情和人脉。

“秦晁……”景珖几乎是龇着牙喊出这个名字。

是你逼我的。

……

五月初五,端午。

明黛和明媚陪父母双亲前往卫国公府拜谒亲长。

明黛以前也常去卫国公府小住,在她的记忆里,外祖父母总爱说道规矩,舅舅舅母们则常将她与明媚作比较。

所以,明媚不喜欢去,总是一个人溜出去玩。

可今日稀奇得很,明媚老老实实跟着来,在明黛身边寸步不离,像块狗皮膏药,从不让她落单。

更奇怪的是卫国公府的氛围,外祖母父母看她的眼神亲和许多,舅舅舅母们皆小心翼翼的。

明黛心觉奇怪,也未点破。

她原本还担心外祖父母会因不喜父亲给什么脸色,还好,这一日和和气气,宾主尽欢。

……

陵江夜色之中,拼杀的声音荡漾江面。

秦晁握着一卷书坐在舱内,身后立着一张图,上面画着大虞国境内,景家的产业分布。

标着布帛的那一片,已经被朱砂划去。

舱门破开,凶狠的杀手持刀闯入,直逼案前的青年。

然而,寒刃尚未砍向他,杀手已应声倒下,迸出鲜血染脏了书案上热乎的粽子。

秦晁斜斜倚在座中,一旁的解桐已面色惨白。

他视若无睹,看完一页,放下书册,翻了一页,再拿起来,他的右手搭在脉枕上,袖子撩起,肌理分明的手臂上刺了许多细长的银针。

少顷,斗乱已平,被拖走的尸体在地上划出长长的血痕,解桐险些吐出来。

秦晁放下书册,让人给她换了一份干净热乎的蜜粽:“想好了吗?”

所有人都以为,秦晁把第一个赚金山的机会给了解家,还指名要解桐来谈,是因为他念旧情,甚至对解桐有意。

但只有解桐知道,不是这样的。

仅仅因为,她是被那个人一手捧上来的。

她不在了,所以,换他来捧了。

只要她愿意,便可携岐水之力,同他一起谋更深远的厚利。

解桐紧紧握拳,双目放光:“我愿意!”

……

五月末,已至小暑,长安气候渐渐炎热起来。

明黛夏日不喜出门,倒是明媚,回来之后第一次出了门。

她的好友贺采薇,如今已经定亲。

她失踪期间,贺采薇十分担心,可待嫁在即,不好随意走动,如今才终于有了机会。

明黛做了水晶冰糕,送去给休息在家的明靖。

看着明靖案上满满当当的水路图,明黛好奇偏头去看:“阿兄近来都在忙这个?”

明靖看的头晕眼花,抬头见她,方才露了笑,收起图纸:“都是些枯燥无聊的事。”

明黛放下冰糕,嘱咐他莫要累坏身子。

明靖还记着那件事,每次看到明黛,总会心生愧疚。

他笑了笑,也劝她无事可以出去走走散心。

明媚在贺府,自然是上宾待遇,贺采薇见她安然无恙,险些直接跪下来对着老天磕头。

两人一阵私语,关系如从前一般亲密要好。

不多时,有人给明媚送来一封密信。

贺采薇好奇探头去看,不由睁大眼:“这……这是景家?”

两个月内,景家在江南道的布帛与香料生意被山南道的大商全数垄断,几乎已经没有和长安的大单生意。

此外,官府接到信报,从景家在陵州去往申州的商船上,截获了一批尚未来得及投入沔江的药散。进而查出景家借药山和茶园遮掩制药生意,景家所有的药山和茶园都被封查,景珖断臂求生,主动将人全部供出去,还要面临近巨额的罚银。

崛起的时候一鸣惊人,转眼间水深火热,人财两空,陨落时大概也会非常快。

明媚看的满脸笑意,啧啧摇头:“厉害啊。”

贺采薇听得一头雾水,想了想,愕然道:“千万别同我说,一年多前陈府的仇,你还记着呢?”

明媚折起情报,挑眉:“对呀,我就是记仇。”

……

利州,扬水畔。

宽敞气派的马车缓缓停在大门口,所有掌事恭恭敬敬候在门口,等着新东家。

秦晁缓缓走下马车,已有人上前见礼。

“东家,人已经在轩雅阁等您。”

青年目不斜视,右手缓缓负于身后,迈步入内。

昔日高高在上的景家家主,亦曾一掷千金,令整个扬水畔为之惊诧。

而今,他形容落魄,连夜赶路前来,原本雪白的衣领已然发黄。

他只身前来,冷然盯着座中的青年。

“你到底想怎么样?”

秦晁靠在座中,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若你是来求我的,或许应该直接些。”

顿了顿,秦晁幽幽开口,似一把利刃,直接补在景珖胸口

“毕竟,要你身败名裂,葬身深渊的人并不是我,这一点,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景珖喉头泛起血腥味,眼眶都红了。

是啊,他当然知道。

凭这个低贱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忽然崛起!

是她……是他从未防备的那个人,在她身边,攫取了所有能置他于死地的机密,然后,悉数告诉了眼前的男人。

景珖笑起来,“秦晁,你真是蠢!”

“你中了她的计,还在此沾沾自喜!?真正拆散你们的是她!真正看不上你的,是明家!”

“她设计让你恨上我,不过是要我们自相残杀!”

他上前一步:“秦晁,你可想将那人追回来?”

座中的男人,眼一动,微微笑起来,仿佛只要谈到她,他都会高兴。

他的表情给了景珖答案。

景珖仿佛看到了希望:“你此刻收手,我们联盟,我可以帮你把她找回来!”

秦晁笑出声来,眼神却沉了。

他像是在看一团死肉,微微倾身:“你要怎么把她找回来?”

说话间,他抬手扯下身后一条垂下的系绳,一张架在他座后的地图倏然展开。

那图纸上,是全国的水路图。

景珖双目圆整,眼中顷刻透出强烈的怒意。

秦晁觉得他这样好看极了,眼神里带了欣赏:“她知道你很多事,唯独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凑巧的是,我知道。”

“我原本没有任何机会,眼下,我该谢谢她,亲手给了我这个机会。”

秦晁拿起面前的香囊,剥出一抹妃色,眼神渐渐温柔。

“所以,我自己,就可以找到他。”

景珖猛地瞪住他:“秦晁——”

那是他筹谋多年的成果,容不得任何人抢走!

那也是他走到她面前唯一的途径!

秦晁微微抬首:“恨吗?可惜,你现在没有什么资格同我谈条件,只有机会……求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