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绝对统治(第29/43页)
“曲翼要公的还是母的?”座舱问。
“这儿还真有?”扎笑了起来,“见鬼,两个都要。”
“请稍等几分钟。”
“没问题。”扎搓着两只手,对戈奇说,“总而言之,你算是死里逃生了。干得不错。”
戈奇一时间看起来有点儿迷茫,接着答道:“嗯,多谢。”
“别想太多了。”扎挥了挥手,“我其实玩得还是蛮开心的,虽然对不住我干掉的那家伙。”
“我倒希望自己能像你这么豁达,”戈奇说道,“他可是想要杀了我。用子弹。”他忽然意识到被子弹打中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好吧,”扎耸了耸肩,“我觉得被子弹打死和被抛射进太空也没有太大区别。死了就是死了呗。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为这些家伙难过。这些可怜的小畜生也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戈奇困惑地问道。
扎打了个哈欠,点了点头,在自动调整的沙发里舒服地伸展着。“嗯,他们大概是帝国的秘密警察或是九处的人吧,差不多就是那一类。”他又打了个哈欠,“哦,不过官方最后肯定会说他们是暴民……他们也有可能把责任推到反对派身上……不过也说不准……”扎咧嘴一笑,耸了耸肩。“不知道,他们做什么都有可能。我就是随便说说。”
戈奇想了想“不,”他最后说道,“我不明白。你说那些人是警察,他们怎么——”
“秘密警察,杰诺。”
“但是怎么会有秘密警察这一说呢?我以为警察之所以穿警服,原因之一就是制服能把他们和平民区分开来,起到一种威慑的作用。”
“我的天哪,”扎用双手捂住了脸,然后他放下手盯着戈奇,深吸了一口气。“好吧……好吧,所谓的秘密警察就是指那些到处探听人们口风——当他们不在警察制服的威慑之下时说出的话——的人。就算某人没有真正说出什么违法的言论,只要他们认为他说出的话危害到了帝国的安全,他们就会逮捕那些人,严加审讯,再处决掉他们。有时候那些人也会被赶到流放地里去,不过更常见的是直接被烧死或者扔进废弃的井里。这里可不太平,大街上总有些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当然秘密警察也干别的事,所谓‘别的’,今天你摊上的那事儿也算其中之一吧。”
扎躺回了沙发,敞开手臂耸了耸肩。“从另一个角度想,暴民啊反对派啊,也不是没有可能。可惜他们一点儿也不专业……不过我跟你保证,秘密警察也是那个德行。啊,来了!”
一个盛着支架和碗的托盘迎了上来,饮料那五颜六色的表面上升腾起了一大股蒸汽。扎举起碗。
“为帝国干杯!”他大喊道,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接着他把碗猛地墩在盘子里,“哈啊啊啊”地大叫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咳嗽起来,他用上衣袖子擦了擦眼睛,然后对着戈奇眨了眨眼。
“对不起,我还是不太理解。”戈奇说,“如果这些人是帝国的警察,他们不是应该只会听从上级命令吗?那这是怎么了?难道因为我快要打败兰姆了,帝国就要我死吗?”
“哼嗯,”扎咳了两下说,“你开窍了嘛,杰诺·戈奇。我还以为游戏玩家会更……在这些钩心斗角面前,你简直就是一群狼里的小羊羔啊……好吧,没错,也许某个大人物想搞死你。”
“你觉得他们会再来一次吗?”
扎摇了摇头。“那就太明显了。除非狗急跳墙,他们是不会再来一次的……至少短期内不会。我想他们会继续观察你接下来的第十场比赛是什么个状况,如果他们弄不垮你,他们就会让你的下一个对手采取点儿暴力手段来对付你,吓倒你——如果你真能撑那么久的话。”
“对他们来说,我有这么大的威胁吗?”
“嘿,戈奇,他们现在明白他们犯了个大错了。你还不知道你没来伊埃之前他们把你说成什么样子了吧?他们说你是整个‘文明’上最优秀的游戏玩家,说你邋里邋遢,好吃懒做,一天到晚不务正业,还目中无人,相信自己能一举拿下大赛冠军,还说你体内植入了各种稀奇古怪的药物,你干你妈,干男人,干动物……我听他们这么说,还说你是半台电脑……然后游戏局看了你在来伊埃的路上打的几场游戏的记录,接着宣称——”
“什么?”戈奇坐了起来,皱了皱眉,“什么叫他们看了几场我的游戏记录?”
“他们问我要你最近几场比赛的记录,我就让‘限制因素’号——是个讨厌的家伙吧?——给我发了几场你跟他对战的详细记录过来。游戏局说以你的水平,想吃什么药用什么东西都随你便好了……对不起,我以为‘限制因素’号在给我传那些记录之前已经征求过你的同意了,它没有吗?”
“没有。”戈奇说。
“好吧,不管怎样,他们说你可以无所顾忌地玩这个游戏。我认为他们不是真的想为了保证游戏的纯洁性,你懂吧?总之他们把命令传达了下去。帝国想证明就算你拥有某种不公平的优势,你在大赛里也不会走得太远。你头几天和神父还有他那群炮灰的比赛肯定把他们乐得在那儿喜滋滋地搓手呢,结果你变魔术似的赢得了比赛,把他们惊得下巴都砸汤碗里了。让你和兰姆一对一单挑似乎是个顶呱呱的点子,不过现在你却把他从茅坑位里挤下去了,他们现在就慌了。”扎打了个嗝,“然后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出,哼,拙劣的把戏。”
“所以说我跟兰姆的比赛其实也不是抽签决定的了?”
“我的老天。”扎大笑起来,“当然不是了,兄弟!你太傻太天真了吧?”他坐在那儿不停地摇头,还不断地打起嗝来。
戈奇站了起来,走向敞开的座舱大门。他朝外望去,城市在黄昏的薄雾下微微发光。高塔长长的影子落在城市里,好像一张快要秃掉的头皮上稀疏的毛发。飞行器在城市上空反射着夕阳的余光。
戈奇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生气、这么沮丧过。他刚刚经历的事情更是带来了另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全是因为这场游戏,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场游戏这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