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5/7页)
要是她成了有钱人,我会让她请我喝杯酒,然后我们可以一起为亲爱的佩特干上一杯,那有趣的小小灵魂已经离我们而去了。
但如果出了什么差池,尽管有了我赠予她的那些股份,可她还是很穷的话,那么——该死的,我会娶她的!是的,我一定会,不管她是十岁也好,比我大出那么多也好,我全都不在乎。以我过去的经验教训而言,我总是拙劣地把事情搞砸,所以我正需要一个比我年长的人帮我看着点儿,告诉我“不”——而丽奇正是那个可以做到这一点的女孩。还不到十岁的时候,她就曾经以一个小女孩能够达到的办事效率,正儿八经地把迈尔斯以及迈尔斯的房子照看得好好的,而四十岁的她,应该还是老样子吧,只不过更成熟了。
我真的感到了一阵温馨,自打我醒来之后,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这还是第一次我不再有失落感。丽奇正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这时候,我听到内心深处传来一个声音道:“瞧,傻瓜,你不可能娶到丽奇的,因为像她那样甜美的小姑娘,肯定至少结婚有二十年了。她会有四个孩子……也许她儿子的年纪都比你大……毫无疑问还有一个丈夫,他可不会觉得你这个丹尼老大叔的身份很有趣。”
我听着,不禁拉长了脸,然后有气无力地说道:“好吧,好吧——所以说,我又错过这条船了,但我还是要把她找出来。他们最多不过冲我开一枪。况且,无论如何,她是除我之外惟一一个了解佩特的人。”
我又翻过一页报纸,一想到自己同时失去了佩特和丽奇,我就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郁闷。过了一会儿,我趴在报纸上面睡着了,这一觉一直睡到卖力的海狸或是他的孪生兄弟送来了午餐。
在我睡着了的时候,我梦见丽奇抱着我,让我坐在她的大腿上,她说:“一切都好,丹尼。我找到佩特了,现在我和佩特都会留在这儿的。是不是这样,佩特?”
“呦!”
增加的词汇很容易掌握,相比之下,在历史综述上我花的时间要多得多。三十年里能发生很多事了,但既然其他任何人都比我知道得清楚,那又何必要把它记下来呢?我并不惊讶于大亚洲共和国正把我们挤出南美洲贸易市场,我也不奇怪于发现印度比以往的任何时刻都更加分裂。见到有人提出要把英国变成加拿大的一个省时,我不由得停了那么一会儿。本末倒置?我跳过 1987 年的经济大萧条,发现金子已经成为一种极好的工程材料,现在它变得很便宜,再也不是货币的基本参照单位。我可不认为这是一场悲剧,不管有多少人在这场变革中失去了一切。
我停止阅读,开始考虑有了廉价的金子你能干点什么,高密度,良好的传导性,极佳的延展性……这时我突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应该先去读一读科技文献。呸!单从原子学的角度讲,它根本毫无价值,而这种物质所允许的加工方式要比任何其它材料都好得多,如果你能把它应用在小型化工艺上——我又停了下来,从道理上讲,我能肯定卖力海狸的“脑袋”里填满了金子。我可能不得不忙上一阵子了,好弄明白在我离开的这段岁月中,孩子们在那“后面小小的空间”里都搞了点什么名堂。
叟戴拉圣殿没有可以供我阅读工程文献的设施,所以我告诉艾尔布赖特医生我已经准备好要出院了。他耸耸肩,告诉我我是个白痴,并同意了我的请求。但我的确还是多住了一晚,因为我发觉自己感到十分疲劳,而我不过是靠在床上,单单看了看书,借助图书扫描仪追溯前尘往事罢了。
第二天早上,刚吃过早餐,他们就拿给我一套摩登的时装……而我必须要人帮忙才能穿上那套衣服。看他们自己穿在身上倒不觉得那么古怪(尽管我从没穿过樱桃红、裤腿底下带着小铃铛的裤子),但是,没人教的话,我可没法子把衣裤系紧。我想,如果没有循序渐进的介绍,我爷爷在面对拉链的时候恐怕也有着同样的困惑吧。这是一种粘接闭合式的缝合装置,当然了——附着在衣服上的压敏装置沿轴心向两端延伸,我想,在我学会自头顶拉开它之前,我必须得雇一个小男孩,在我去浴室的时候好帮我一把。
后来,当我想要松一松腰带之时,裤子差点掉到地上。没人笑话我。
艾尔布赖特医生问道:“你打算干点什么?”
“我?首先,我要搞一份城市地图,然后,我要找个地方睡觉,接下来,我什么也不干,职业性地专门读一读科技文献,读上颇长一段时间……也许一年吧。医生,我是一个荒废了的工程师,我可不打算这样过一辈子。”
“嗯。好吧,祝你好运。如果有什么地方我能帮得上忙的话,别不好意思给我打电话。”我举起一只手止住他道:“谢了,医生。你一直以来都过于自负了。哦,也许我现在不该提这事儿,而应该去跟我保险公司的会计部讲讲,就等着看我会有多阔绰吧——不过,我可不打算让它变成一句空话。我要说一句‘感谢你为我所做的那些’,这样才更实际一点。听懂了吗?”
他摇了摇头。“我很欣赏你这想法,不过,我的收费是根据我和圣殿之间的合同收取的。”
“可是——”
“不。你的观点我并不接受,所以,不用再讨论下去了。”他和我握了握手道,“再见了。如果你沿着这边走就会走到主办公厅。”他有些犹豫,“要是你一出去就发现情况变得相当棘手,你有权利再待四天以便康复并重新定位,根据监管合同你无需付额外的费用。已经付过钱了,也许会用得着的。你可以任意来去,随你喜欢。”
我咧开嘴笑了:“谢了,医生。但你可以打赌我决不会回来的——除非是哪天回来问个好。”
我一步步朝着主办公厅走去,然后告诉接待员我是谁。它交给我一个信封,我一看,原来是斯库尔兹夫人的另一份电话留言。我还是没给她打电话,因为我不知道她是谁,而圣殿不允许有访客或电话打搅正在康复中的客户,除非他自己同意会客。我只简单地瞄了一眼就把它折成摺子塞进短衫里,一边想着我也许是犯了个错误,不该把灵活富兰克做得那么灵活:接待员过去通常都是些可爱的女孩子,而不是机器。
接待员说道:“请这边走,我们的财务主管想要见您。”
好吧,我也正想见他呢,所以我朝那边走去。我正琢磨着自己已经挣了多少钱,同时庆幸自己并没有采用“安全”玩法,而是把资产全投到普通股票上了。毫无疑问我的股票在 1987 年大萧条的时候都跌了下来,但它们现在应该回升了——事实上,我知道它们中至少有两支股票现在值老多钱了。我一直在读时报上的财经版,考虑到我也许想要查一査其它股票,所以我还把报纸带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