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变奏(第13/35页)

她亲了亲两个湿漉漉的小姑娘,然后跪下来吻了吻我。

然后,她用她的嘴唇蹭着我的嘴唇,轻柔地说:「亲爱的。一听到你在这里,我就赶过来了。Mi laroona d'vashti meedth du?」

「是的!加上其他任何你有空的晚上。」

「说英语别这么快,doreeth mi;我在学,学得很慢。我的女儿想让她的回春治疗助手讲大多数顾客都不懂的话。我们家的人现在常说英语,几乎和说格拉克塔语时一样多。」

「你现在是个回春医士?还有一个女儿在这里?」

「伊师塔 datter mi——你不知道吗,petsan mi-mi?不,我现在只是护士。但我还在继续学习,伊师塔说我几年内就可以成为一名助理医士。不错吧——是吗?」

「我想是不错。但是对于艺术来说,这是多么大的一个损失啊!」

「Blandjor,」她愉快地说,用手在我的湿头发上抹了抹,「尽管我接受了回春治疗——你注意到了吗?——但在这里,靠这种艺术没办法生活。愿意和别人上床的人太多了,更可爱的、更年轻的、更漂亮的。」那对双胞胎一直和我们在一起,听着我们说话,总算安静了一会。塔玛拉伸出双臂,把她们俩搂在怀里,「这就是例子。她们是我的外孙女。渴望长高,这样她们就能躺在别人身子底下了。」她亲了她们两个,「而且她们还长着红色的鬈发。我没有。」

我刚想说年龄和红色鬈发并不重要,突然意识到用这样的语句赞美塔玛拉可能会让我的下巴哆嗦。但我不需要说话;那两个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了:

「塔米阿姨,我们没有渴望——」

「——只是有意愿——」

「——再说他怎么都不会和我们结婚——」

「——他只是拿这个来取笑我们——」

「——而且你不能当我们的祖母——」

「——因为这会让你成为我们那位老兄的祖母——」

「——这不合逻辑、不可能、也很荒谬——」

「——所以你只能是我们的『塔米阿姨』。」

她们使用的是双重省略三段论的推理逻辑——如果还算得上是逻辑的话。但我同意她们的观点,因为我不能面对塔玛拉是老祖的祖母这个想法。我换了个话题:

「亲爱的塔玛拉,你想让我帮你脱下凉鞋,然后到泡澡池里和我们在一起吗?要不我们三个出去,把身子弄干?」

不需要她回答:

「我们得赶紧去准备了——」

「——因为哈玛德娅德妈妈已经弄完了她的脸,已经开始整她的乳房了——」

「——所以如果我们不快一点的话,我们就要光着身子去赴晚宴了——」

「——要参加晚会的话,绝不能这样——」

「——你们两个最好也快点——」

「——否则那位老兄会发火的。走了!」

我爬出洗澡池,让塔玛拉给我擦身子。其实没必要,那里有风干机,很方便。但只要塔玛拉愿意为我做什么,我很乐意接受。这花了一些时间;因为我们把时间「浪费」在相互抚摸和谈话上了。(还有比这更好的消磨时间的方法吗?)

擦干身体以后,我正在想是不是要用那个梳妆椅(我不经常用化妆品,只用一些去毛产品),这时,一个小姑娘跑着给我拿来了外衣,是一件兰色短袍。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拉撒路说让你试试这个,或者你想要什么?——但是如果你不想穿衣服的话,你可以什么都不穿,因为今天晚上很热,而且你是家庭成员,是密涅娃的父亲,其中一个父亲。」

我想我可以通过她们脸上雀斑的形状来区分她们两个了。「谢谢你,劳瑞蕾;我会穿的。」我一直觉得,在温度适宜的家里吃饭,只需要戴块尿布就够了。在温暖的夜晚举行的室外私人宴会也一样。但是,作为宴会的主宾,虽然也是「家庭成员」,我不能在出席正式的欢庆场合时裸着身体。

「请随意,但我是船长拉祖丽。不过没关系,她就是我。走了!」她很快消失了。

我穿上了那件衣服。我们来到花园里,在那儿找到塔玛拉的衣服。她的衣服和我的非常相配。同样的蓝色,而且都是古希腊鼎盛时期的风格。她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两克重的蓝雾。小胸衣系在右肩,斜着拉到左腰。她的短裙比我的长。但这很适宜;在希腊的鼎盛时期,男人穿的短裙的确比女人的短,而在塞昆德斯,更为常见的是相反的情况。(我还不清楚特蒂尤斯的情况是怎样的。)我们很相配,我很高兴。

这是巧合吗?在老祖周围,「巧合」的事通常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我们在花园吃晚餐,每一对就餐者都有一个沙发,几张沙发摆放成六边形,喷泉成了第六条边。雅典娜把喷泉变成了音乐喷泉,里面还有伴舞的灯光,配合她所演奏的曲子。除了塔玛拉以外的所有女眷都帮忙上菜;后来劳瑞和拉祖负责斟酒——反正也不可能把她们定在沙发上。宴会开始的时候,艾拉和密涅娃在一起,拉撒路和伊师塔在一起,格拉海德和哈玛德娅德在一起,两个双胞胎在一起。但女人就像扮演象棋子的人一样到处转来转去,她们先是和别人坐在沙发上,吃一点东西,和旁边的人抱一抱,再转到另一张沙发。但塔玛拉哪儿都没去。整个宴会过程中,她坚实而柔软的浑圆臀部都一动不动地抵在我的大腿上。她还是别到处乱跑的好;我并不羞怯,但也不愿意向大家显露出我的本能反应——我对催着我的温热身体产生了很强烈的感觉。

拉撒路在晚宴开始的时候是和伊师塔在一起,下一次我再看他的时候却是密涅娃靠在他身上——再下一次是双胞胎里的一个,我也不确定是哪二个。就这样一个一个不停地换着。

我不会具体描述晚宴上吃的东西,只想说,我没想到在一个新殖民地能吃到这些。在新罗马最有名的餐厅里,我曾经为不如这里的食物支付过高昂价钱。

除了拉撒路和他的两个妹妹,其他人都穿着鲜艳的、古希腊人的服装。但拉撒路穿得却像两千五百年前的苏格兰酋长:苏格兰短裙、无边帽、毛皮袋、匕首、宝剑,等等。他把剑放在很方便就能拿到的地方,好像随时准备用它。我可以很肯定地说,按照那些早已消亡的氏族的规定,他没有权利打扮得像一个酋长。他是否有权穿着穿苏格兰服装也是个疑问。有一次他说他是「一半苏格兰威士忌,一半苏打[12]」,但在另一个场合下,他又告诉艾拉·维萨罗,他是在这种款式在他的老家流行时才第一次穿苏格兰短裙的(在新疆域升空前不久),然后发现他喜欢这样的服装,自那以后,只要习俗允许他就会穿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