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重复(第26/34页)
「Eh,bien!peut-etre vous avez enrole autrefois en lalegion etrangere,n est-cepas[16]?」(太好了!)
「Pardon,mon capitaine?Je ne comprends pas。」(对不起,上尉,我没听懂。)
「再说几句,你的话我也听不懂了。但我学得很努力,我把法语看作能把我带出这个满是灰尘的地方的一张车票。布兰松,忘了刚才那个问题吧。可我必须再问一个问题,而且要你绝对诚实地回答。法国当局是否会因为什么原因,无论是什么,非要找到你?我一点也不在乎你过去做过什么,战争部也不会在意。但我们必须保护自己的人。」
拉撒路毫不犹豫。(爸爸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如果我是法国外籍军团的逃兵,或者是从魔鬼岛或其他监狱逃出来的,他会保护我不受法国的审判。)「绝对没有,长官!」
「听你这么说,我松了一口气。这里有些厕所流言,我问过约翰逊老爸,但他既不能确认,也不能否认。说到他一你站起来一下,让我看看你的左脸,再转过来。布兰松,我信服了。我不记得我妻子的奈德叔叔了,但我相信,你极有可能和我岳父有亲缘关系。他的推测完全站得住脚,方方面面都吻合。所以我们也是亲戚了。战争结束以后,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我知道,我的孩子们现在都叫你『特德舅舅』。这个称呼很恰当,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没什么意见。」
「长官,当然不反对!不管怎么说,有一个家真好。」
「我也这么想。还有一件事……出了这个门以后,你就要忘了它。我想这几天就会来一个军官,负责选拔赴法国的士官……那之后不久,部队会让你去休一个你没有申请的短假。拿到假期后不要声张,引得大家胡乱猜测。Comprenezvous?」(明白吗?)
「Maisoui,moncapitaine,certainement。」(是,上尉,当然明白。)
「真希望我能告诉你我们会去同一支部队;约翰逊老爸准会喜欢这样的安排。但我不能那么做。同时,请记住我没有告诉你任何事。」
「上尉,我已经忘了。(爸爸还觉得他是在帮我!)谢谢您,长官!」
「不用谢。走吧。」
Ⅶ
上士西奥多·布兰松发现堪萨斯城变了——到处是穿军装的人和宣传画。山姆大叔瞪着眼睛看着他:「我要你参加美军。」一幅画上,一个红十字会护士抱着一个躺在担架上的伤员,好像他是个婴儿,上面只有一个单词:「奉献」。一家饭店的招牌上写着:「我们见证了所有没有肉、没有面包和没有欢乐的日子。」很多人家的窗户上都挂着服役旗[17]。他看到一家人的旗子上有五颗星,还看到几面旗子上有金星。
街上的车比他记忆中的多。电车上挤满了人,很多乘客都穿着军装,仿佛芬斯顿军营以及周边所有军营或军事基地的人全都来到了这个城市。这当然不是真的,他知道,但一想到昨晚他睡了大半宿的那辆列车上挤满了人,好像这又是真的了。
那辆「特别军列」几乎和运牲口的火车一样脏,比那还慢。为了避让货车,它一次又一次地驶入支轨,还有一次是为了避让一辆运兵车。拉撒路是在上午晚些时候到达堪萨斯城的,又累又脏——而他离开军营的时候整洁利落,精神饱满。好在他带上了已经挤扁了的旧手提包。他计划在见「收养」他的家庭之前,让自己的面貌焕然一新。
他在火车站前挥舞着五美元的钞票,找到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问了他去的方向以后坚持要再带上三个乘客。出租车是一辆福特小型车,和他自己的那辆一样,只是车况差得多。一块把前座和后座分开的玻璃(正是这个特点使得这辆车被称为「豪华汽车」)已经被去掉了,后车厢的可折叠车蓬看起来好像已经塌了。但是车里有五个人,大家膝盖上还放着行李,多通通风还是很有必要的。
司机道:「上士,第一个送你。要去哪儿?」
拉撒路说他想在南城的三十一街附近找一家旅馆。
「你可真是个乐天派——城里很难找到旅馆了。咱们可以试试。要不先送其他人?」
最后,拉撒路来到了靠近三十一街和美茵河的一家旅馆——「可长期或短期居住——所有房间和套间都可洗浴。」司机说,「这个地方太贵了——不过要么住下,要么我们就得回城里去。别,还是先看看他们是不是让你住,然后再给我钱。你要去海外战场?」
「我是这么听说的。」
「那么你的车费是一美元;我不会向一个要去『那边』的人收小费——我有一个孩子也在『那边』。让我跟那个接待员说。」十分钟以后,拉撒路自1917年4月6日以来第一次躺在一个浴缸里。然后他睡了三个小时。体内的生物钟叫醒他以后,他从里到外换了一套干净衣服,穿上他最好的军装(他把裤子的臀部部分改过了,让膝盖部位的裤型更合身)。他下楼来到大堂,给他的家里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卡洛尔,她尖叫起来。「啊!妈妈,是特德舅舅。」
莫琳·史密斯的声音安详又温暖。「你现在在哪里,西奥多上士?小布莱恩要去接你回家。」
「请代我谢谢他,史密斯太太,但我现在就在三十一街电车站旁边的一家旅馆;我能在他到这里来之前就到家;如果你们欢迎我的话。」
「『欢迎』?我们收养的士兵怎么这么说话!你不应该住旅馆;一定要住这里。布莱恩——我是说我的丈夫,上尉布莱恩——告诉我们你要回家,要和我们住在一起。他没这么跟你说吗?」
「太太,我只见过上尉一次,还是在三个星期之前。据我所知,他不知道我休假了。」拉撒路补充说,「我不想麻烦你。」
「哎,哎,哎,西奥多上士,这些话就别说了。战争刚爆发,我们就改了楼下的工人房——原来是我的缝纫房,就是你和伍德罗下象棋的地方——把它变成了一个客房,这样上尉可以在周末的时候带一个军官兄弟回家住。我要告诉我丈夫说你拒绝住在那里吗?」
「慷慨大方的上尉家的女主人,我非常愿意住在你的缝纫房里。」
「这还差不多,上士。我刚才都在想我是不是该打谁的屁股了。」
小布莱恩在本顿车站等着,乔治像个男仆似的站在旁边,卡洛尔和玛丽坐在汽车后座。乔治一把抓过手提包,一直提着它;玛丽尖叫道:「天哪,特德舅舅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