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警 官(第3/6页)

“这点你得自己证明,我们不会帮你的忙。”谢顿说,“我们不准备再回答任何问题。”

鲁斯将电脑板收起来。“恐怕我必须请两位跟我们回总部,去接受进一步的侦讯。”

“我认为没这个必要,警官。”谢顿说,“我们是外星人士,况且并未做出任何犯罪行为。我们曾经试图回避一名记者,因为他过分骚扰我们。而在本区中以犯罪闻名的地带,我们曾经试图保护自己,避免遭到性侵和可能的杀害。此外,就是我们和许多达尔人谈过话。我看不出有任何理由该对我们做进一步的盘问,这样做等于是一种骚扰。”

“作决定的是我们,”鲁斯说,“不是你。请两位跟我们走好吗?”

“不,我们不去。”铎丝说。

“小心!”堤沙佛夫人叫道,“她有两把刀子。”

鲁斯警官叹了一声。“谢谢你,夫人,不过我早就知道了。”他又转向铎丝,“你可知道在本区,未经许可携带刀械是一项重罪?你有许可证吗?”

“我没有。”

“那么,你用来攻击玛隆的武器,显然是一把非法刀械?你可了解这是严重的罪上加罪?”

“警官,这不算什么罪。”铎丝说,“请你了解一件事,玛隆也有一把刀,而且我确定他也没许可证。”

“这点我们并无证据,不过玛隆身上有刀伤,你们两人却谁也没有。”

“警官,他当然有一把刀。假使你不知道脐眼每一个人,以及达尔区大部分的人都随身带刀,而且或许都没有许可证,那你就是唯一不知情的达尔人。在此地不论你转到哪里,都能找到公然贩刀的商店。这点你不知道吗?”

鲁斯说:“我对这方面知道得多或少并不重要,其他人是否违法或有多少人违法也不重要。此时此刻,重要的是凡纳比里夫人触犯了《反刀械法》。夫人,我必须请你立刻将那两把刀交给我,然后你们两人必须随我到总部去。”

铎丝说:“既然这样,把我的刀子取走啊。”

鲁斯又叹了一声。“夫人,你该不会认为刀械是我们达尔唯一的武器,或是我需要和你进行一场刀战吧。我和我的搭档都有手铳,可以在瞬间将你摧毁,远在你的双手能碰到刀柄之前──不论你有多快。当然,我们不至于使用手铳,因为我们不是来杀你的。然而,我们每个人还有一柄神经鞭,可以随意用来对付你。我希望你不会要求一次示范。它不会要你的命或是造成任何永久性伤害,甚至不会留下任何伤痕──但那种痛苦却是难以忍受的。现在我的搭档正举着神经鞭对着你,而这把则是我的──好啦,凡纳比里夫人,把你的刀交给我们。”

顿了一下之后,谢顿说:“没有用的,铎丝,把刀子给他吧。”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响起一阵狂暴的敲击声,大家也都听到一个拉高音调的吼叫。

79

芮奇带他们回到公寓后,并未真正离开这个社区。

在达凡住处外等待的时候,他曾经饱餐了一顿。后来,在找到一间勉强还能使用的厕所后,他又小睡了一会儿。现在这些事都已经做完了,他实在没什么地方可去。他也算有个家,但他即使好一阵子不回去,他的母亲也不大可能担心──她从未担心过。

他不知道生父是谁,有时甚至怀疑自己是否真有父亲。不过有人曾经告诉他,说他的父亲一定存在,并以很露骨的方式将理由解释给他听。他有时也会怀疑是否该相信这么奇特的故事,但他的确发觉那些细节令人心痒。

他将那件事和那位大姐联想到一块。她当然是个年纪不小的大姐,可是她相当漂亮,而且能像男人一样打斗──甚至比男人更厉害。这使他心中充斥着一些模糊的想法。

而且,她曾提出要让他洗个澡。他偶尔也能在脐眼的游泳池泡一泡,那是当他有些没处花的信用点,或是能偷溜进去的时候。游泳是他唯一全身浸湿的机会,但总是相当寒冷,而且事后还得把身子晾干。

洗澡则是完全不同的一回事,会有热水、肥皂、毛巾与热气流。他不确定那会是什么样的感觉,只晓得她若在场必将十分美好。

他对这一带的人行道足够熟悉,晓得人行道旁巷道内的哪些地方可容他藏身,不但离一间厕所不远,又能和她的距离仍然够近,而且或许不会被人发现,不至于落荒而逃。

他整夜都在想一些奇怪的念头。他若是真的学会读书写字,那会怎么样?他能用这本事做什么事吗?他不确定能做什么,但她或许能告诉他。他有些模糊的概念,知道做些现在还不会做的事可以赚到工资,却不晓得那会是些什么样的事。得有人告诉他才行,但要怎样才能找到这样的人?

假如他留在那个男人和那位大姐身边,他们或许会帮助他。可是,他们怎么会要他留在身边呢?

他打起瞌睡,不久又清醒过来,并非由于光线变得明亮,而是他敏锐的听力察觉到来自人行道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标志着一天的活动已经开始。

他早已学会分辨几乎每一种声音,因为在脐眼那种地底迷宫中,即使只是想要苟活,也必须在看到任何事物之前便先行察觉。他现在听到的是地面车发动机的声音,而他听出了其中的危险讯息。它具有一种官方的声音,一种敌意的声音……

他甩了甩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再悄悄向人行道走去。他几乎不需要看到那辆地面车的“星舰与太阳”徽章,光看车子的外型就足够了。他知道,他们必定是来抓那一男一女的,因为他俩见到了达凡。他并未停下来质疑自己的想法或加以分析,而是立刻拔腿飞奔,在逐渐拥挤的人群中冲出一条路。

他在十五分钟内又回来了。那辆地面车还在那里,许多好奇而谨慎的民众从四面八方望过来,但都维持着一段不短的距离。想必旁观者很快会越来越多。他一面“砰砰砰”地爬着楼梯,一面努力回想该捶哪家的门。他根本来不及搭升降机。

他终于找到那扇门,至少他认为没错。他开始使劲捶门,同时以尖锐的声音喊道:“大姐!大姐!”

由于过度激动,他竟然忘了她的姓名,不过他还记得那男子的名字。“哈里!”他吼道,“让我进去。”

房门打开后,他立刻冲进去──应该说是试图冲进去。一名警官的粗大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臂。“慢着,小子,你以为这是哪里?”

“撒手!我啥也没做。”他四下望了望,“嘿,大姐,他们在干啥?”

“逮捕我们。”铎丝绷着脸说。

“为什么?”芮奇一面喘气一面挣扎,“嘿,撒手,你这个徽子。别跟他走,大姐,你不必跟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