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第8/8页)
拉瑞德耸耸肩。只要母亲放手让他学做上等墨水就成了,至于用的是詹森的办法还是贾斯蒂丝的办法,他无所谓。
詹森在一些树上采了些真菌,放进一个袋子里;他让拉瑞德在另一个袋子里装满黑刺李的根茎。拉瑞德把手刺破了,很疼,他生生忍下了;默默承受痛苦,突然给了他一种快慰的感觉。天渐渐黑了,在他们快到家的时候,詹森停下脚步,拍拍一棵松树。这棵树依旧很有活力,刮下来的树胶装满了一个小罐。
他们用水煮真菌,捣碎,再煮一遍,滤去剩下的很稀的黑色液体;然后将捣碎的黑刺李根茎和煮过的真菌放在一起,再次过滤后,和树胶混合在一起,又煮了一个小时;最后,将混合物放在亚麻细布里挤压,得到两品脱黑亮如丝的墨水。
“用它写的字,过一千年都不会褪色,过五千年字迹依旧清晰可见。到时候,羊皮纸都化为灰烬了,墨迹依旧隐约可见。”詹森说。
“你是怎么学会做这种墨的?”
“跟你怎么学会做羊皮纸一样。”詹森道,举起了一张拉瑞德做的羊皮纸,“透过这张纸能看到我的手。”
“羊皮纸做起来很简单。”拉瑞德答,“羊死之前一直把秘密穿在身上;被屠宰后,它们就把那个秘密拱手交给我们。”
那天夜里,拉瑞德梦见了詹森与艾伯纳·杜恩相识的始末:无上之神遇到了撒旦,生遇到了死,创造遇到了毁灭。是贾斯蒂丝带给他这个梦境,而她是从詹森的脑海中找到的那段完整记忆。转天早晨,出现在拉瑞德心中的,就是记忆的记忆的记忆。他用微颤的手握住羽毛笔,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