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宿敌最近总对我笑怎么办(第7/7页)
萧子律夸张地叫了一声,抬手捂住肚子。
长生险些上当,刚想要道歉,看到他狡黠的眼角,意识到被他的演技所骗,顺势又戳了一下。
萧子律连连告饶:“别,公主,再戳,臣可真的招架不住了。”
长生哼道:“活该。”
二人又隔着八仙桌坐好,划清界线,互不侵犯。长生把玩着茶盏,叹道:“也不知道义符哥哥怎么样了。”
萧子律淡淡一笑,并未接话。
她又问:“你说,你后悔过吗?因为揭发了国舅,导致这一切的发生?”
萧子律摇头,道:“萧某未曾后悔。再说,公主所说的一切并非是萧某的所作所为导致的。就算萧某没有揭发,也可能有别人,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假使我没有前去,刘义符找你报仇成功了呢?”
“仍然如此。”萧子律很平静地应道。
“好吧……”长生抿着唇,不知作何评论。
又听萧子律呷了口茶,语气轻松,道:“不过这种‘假使’应该也不会发生。”
长生不敢附和,也不敢否定。事到如今,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对刘义符的了解还有几分了,只是在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仍不愿相信他已经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萧子律看出她的心情不佳,拿着茶杯在手上转了一圈,提议道:“既然暂时不能同百济王子联络了,公主要不要再重新考虑考虑和亲之事。万一在建康还有转机呢?”
“什么转机?”长生问他。
“比如建康有门当户对的男子愿意迎娶公主,公主也恰好看得上。”
“……你自己刚才还说没有必要讨论如果,现在又来比如?”长生苦笑一声,只当他拿自己说笑,道,“我左想右想也想不出这样一个人选,还是不要乱抱不切实际的希望了。”说完便喝光自己的那杯茶,准备告辞。
萧子律却叫住她,道:“公主莫急,不再找找怎知没有,臣倒是有一个建议。”
长生脚步停了停,回身问:“什么建议?”
“不如举办个相亲大会吧。”萧子律笑意盈盈,道,“臣来替公主筹备。”
长生警惕地蹙眉,向后退去,一脸怀疑:“你有那么好心?”
萧子律摊手,做无奈状:“没办法,谁让萧某受人之托呢?”
尽管心里一万个不相信,长生仔细权衡一番,还是决定看看他到底要耍什么把戏,反正又不用自己操心劳力,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便答应下来,叮嘱他好生操办,万一事成了,定会给他包一份大礼。若是不成,他就等着她发飙吧。
萧子律到处递请帖,邀人参加秋宴,邀请的都是些未婚的适龄同侪,当真尽心尽力,在与众将军商议北伐大计的时候,还不忘寻觅人选。
赵怀璧见他好像挺轻松自在的,不为长生的事烦心了,便跑来好奇地问:“要去百济那位最近怎么没动静,莫不是已经被说服了?”
萧子律刚邀请了一个校尉,拱手与人道别,闻言微微一笑,敛袖答道:“并没有。”
而后将自己怀疑百济当初提亲动机不纯,把长生的信件拦下来的事情与他说了一遍。
赵怀璧听完,恍然大悟,不得不佩服他的心机之深重,拍着他的肩,感叹道:“萧兄此计甚高。如此一拖,怕是等长生再想联系的时候,人家百济王子孩子都会做酱菜了,和亲之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
萧子律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笑意深深,道:“赵将军多虑了,萧某并未想那么多,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赵怀璧可不信。
萧子律便正色告诉他,自己在百济埋的好几个眼线最近都失去了联络。今时与魏国大战在即,魏国的细作被人除去,倒还可以理解,为何百济那边也受波及?
赵怀璧先是惊讶地瞪大眼睛,又绞尽脑汁沉思了一会儿,蹙眉道:“会不会是这会儿经由魏国报信不太安全的原因,藏身百济的细作为了稳妥起见而暂时沉寂了?”
“将军说的这种可能性也不能排除。”萧子律颔首道,“不过萧某更怀疑是他们在百济境内出了什么差池。”
他面上露出难得一见的忧虑,不知是为了这些细作的安危担忧,还是为即将开始的北伐。
虽然他不是将军,不能亲身征战,但是他有自己的方式为国尽忠。那飘零在外的每一只信鸽、每一个隐蔽的驿站、每一个隐姓埋名谨慎生存的细作,都是他的士卒。
这是他的战场,他不能在战争开始之前就输了。
他看惯了史书中的刀光血影、现实中的丑陋嘴脸,从不避讳以最大的恶意揣度人心。在没有查证之前,一切猜测皆为合理。握着紫檀木手杖的男子在宫墙上静静伫立,眺望着遥远的西北方向,试图突破重重雾霭,将百川岁月与山河之间气息的波澜动荡尽收眼底。
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吹着几片不知何处飘落的残叶,打着旋儿从他们的宽袍下摆擦过。赵怀璧也随着他的视线远眺,胸中嗜血渴战的气息不断翻涌,亦暗暗握紧了双拳。
吹了一会儿风,萧子律想起自己还要继续去帮长生邀请相亲人选呢,便对赵怀璧道:“萧某还有要事,先行告退了。”
“什么要事?”赵怀璧疑惑地问:“萧兄近来到处邀人赴宴,却不知这宴席为何而设?”
萧子律玩味地挑眉,神神秘秘道:“结束后将军大概就知道了。”
在那之前,他可不想把真实目的说出来,把待宰的羔羊……不,长生待选的夫君都吓跑,与受邀的每一位男子说的也都是寻常的宴饮罢了。
赵怀璧一脸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