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没见过世面的沈故渊(第2/5页)
“你师父给你用的药,是玉骨草。”郑嬷嬷依旧笑眯眯的,拿竹筒舀了药水往她肩上淋:“那东西也很珍贵,能让伤口加快愈合,但不能生肌。嬷嬷给你用的,是专门调制的生肌汤,用上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落地滚了两下,焦三仿佛刚经历过什么恐怖的事情,腿都还在发抖。看见余丞相,立马哀嚎起来:“姐夫!”
他都这样说了,池鱼也就不抱什么希望,只要伤口不疼了就行。
“放肆!”脸上有些挂不住,余丞相伸手拂开他,皱眉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乱喊?”
然而沈故渊说:“这都是你傻不愣登被人当枪使的惩罚,去掉你就该忘记自己曾经有多傻了。再说,你以为伤疤当真是那么好祛除的?”
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焦三立马跪坐好,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乱转,却不再出声。
女儿家身上留疤怎么都不是好事,更何况是像她这样大片大片的伤疤,看着都让人心惊。所以她之前就问过沈故渊,有没有法子能去掉。
“三王爷这是什么意思?”余丞相看向沈故渊,神色凝重地道:“也未言语一声,就抓了持节使?”
“先前师父给我用过药,已经好了很多了。”她笑了笑:“至于伤疤,要全消除,怕是不可能了。”
“我刚回来,不知道规矩。”沈故渊皮笑肉不笑:“但丞相是知道规矩的,所以效仿丞相的做法,一定没有错。”
药香扑鼻,池鱼愣了愣,低头看看才想起自己这浑身的伤。
余丞相也是未言语一声就关了静亲王府的侯爷,池鱼站在后头听着,忍不住在心里暗暗鼓掌。
“姑娘放心,老身精通药理,定然能将姑娘这一身伤疤抚平。”伸手脱了她的衣裳,郑嬷嬷一把将她按进浴桶里,完全不给她说话的空隙:“这些药材都是老身寻了许久的,姑娘千万珍惜,别浪费了。”
这一巴掌打得余丞相脸疼,并且,他还不了手!
好高的内力!池鱼惊了惊,有些意外地看着这个郑嬷嬷:“您……”
“你……”余丞相有些羞恼,却无法反驳,正举着袖子僵硬呢,就听得旁边的沈弃淮道:“三王爷做得没错啊。”
话没落音,手腕就被这郑嬷嬷拽住了,没扯疼她,但力气极大,压根没给她反抗的机会,径直将她拽进了侧堂。
听见他的声音,池鱼顿了顿,眼神复杂地看过去。
这么麻烦的?池鱼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
一张脸波澜不惊,沈弃淮站了出来,平静地看着沈故渊道:“本王也正想让人去请持节使,三王爷倒是让本王省了不少麻烦。”
“主子让老身伺候姑娘泡澡。”
沈故渊扫他一眼,眼里嘲讽之意更深:“是吗?”
“啊,有事吗?”
“此事本王已经全然了解。”沈弃淮笑了笑:“就交给本王来处置吧,各位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想必……”
“姑娘。”慈祥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池鱼一惊,往旁边小跳两步回头,就见郑嬷嬷笑眯眯地看着她。
“要是没记错,律法里有这么一条。”打断他的话,沈故渊斜眼道:“身有案之官员,案结之前,不得插手朝中事务。王爷自己身上还有贪污案未结,哪来的精力管这些事?”
一个鹞子翻身落地,池鱼扁扁嘴,小声嘀咕:“这样的人能有美人喜欢才是见了鬼了,怜香惜玉都不会……”
律法?沈弃淮听得很想笑。从他掌权开始,律法已经形同摆设,没有多少人是按律法办事的,他却跑出来跟他说律法。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来这么多废话!”沈故渊忍无可忍了,一把拎起她,直接从窗口扔了出去。
“三王爷当真是对朝中之事不太熟悉。”他道:“静王爷有空可以好生教教您,您也先回去吧,这儿有本王呢。”
“泡澡?”池鱼眨眼:“我昨日才沐浴过。”
这是要强权来压?沈故渊嗤笑,一撩袍子就在公堂旁边的师爷椅上坐下了,大有“老子不走,有本事你把老子搬走”的意味。
“我突然不想问了!”狠狠咬下一颗糖葫芦,沈故渊鼓着腮帮子愤怒地道:“你给我去侧堂泡澡!”
场面有点僵硬,静亲王却是很感激地看了沈故渊一眼。肯这么帮忙,也算知白没有信错人。
怎么又突然骂她了?池鱼很委屈,眨巴着眼道:“师父问话,就不能问明白些吗?”
“王爷。”袖子被人轻轻拉了拉,静亲王疑惑地侧头,就见池鱼小声道:“您去把徐宗正和孝亲王请来,此局可解。”
“我给你改个名好不好啊?”沈故渊额角冒出了青筋:“别叫池鱼了,叫木鱼吧!”
对啊!眼睛一亮,静亲王立马拿了信物递给旁边的随从,吩咐了两句。
其他方面?池鱼茫然地看着他:“其他方面是什么方面?”
他是急糊涂了,这点事情都没想到。沈弃淮不按律法办事,但徐宗正和孝亲王一向以法度为重,并且说话有分量,他们一来,沈弃淮难以自圆其说,只能退让。
“谁问你这个?”白她一眼,沈故渊道:“我问的是其他方面。”
这才想起看旁边这小姑娘一眼,静亲王有点意外。她怎么知道请那两个人就有用的?
“有啊有啊!”池鱼跪坐在软榻边,双手搭在他腿上,很乖巧地道:“遇见余幼微了!还呛了她几句!”
池鱼双眼盯着沈故渊,没有再看旁边。
沈故渊咬着糖葫芦,斜眼看着她问:“出去一趟,有没有什么收获?”
自家师父认真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很摄人,跟那个被拨浪鼓吓着的完全不是同一个人。怪不得沈弃淮一开始就对他充满警惕,任凭是谁站在他的对立面,心里都难免没个底。
池鱼全然未觉,心情很好地扛着糖葫芦山回去交差,沈知白坐了一会儿,也就告辞了。
“池鱼。”沈故渊唤了她一声。
就只是……当做解围而已?沈知白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看着她的侧脸,眼里满是叹息。
回过神,池鱼两步走到他身边,低头凑近他:“师父?”
“侯爷言重了。”池鱼笑道:“我知道您是想替我解围,又怎么会觉得冒犯。”
“今日的沈弃淮,看起来有点棘手。”沈故渊一本正经地道:“你去气气他。”
沈知白点头,走着走着,余光扫池鱼两眼,轻咳两声道:“方才情急,我说的话要是有冒犯的地方,你见谅。”
这怎么气?池鱼干笑,很怂地小声道:“师父,不瞒您说,我光是看见他就浑身僵硬,更别说做其他的了。”
如今看来,她的本性暴露得很早,只是她一直没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