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是我的方向(第2/5页)
皇婶婶?池鱼瞠目结舌,震惊得已经说不出话了。
今年淮南上交的粮食不多,说是因为天灾,实则却是人为。
沈弃淮气极反笑:“想用这个来气我,怕是毫无作用!”
没有,只有收粮的官府。
“那王爷千万别动气,更别伤了你未来皇婶婶。”沈故渊笑了,一张脸好看得紧:“都是没什么相干的人了,话也不用说太多,各自安好吧。”
“能有什么变通?”池鱼嗤笑,从太尉手里接过自己递上去的几叠纸,展开呈在沈弃淮面前:“王爷瞧仔细了,这是订单,粮商收粮的订单,两万两的订金,三万两的尾款,收了淮南一两百千石粮食!整个淮南,哪个佃户能给出这么多粮食的?”
说完,揽着池鱼就往外走。
私银?沈弃淮皱眉:“许是有什么变通……”
池鱼有点茫然地抬头,就看见他线条极为优雅的侧脸。一双眼里泛着点点柔光,像浩瀚东海里遗出两粒明珠,波浪翻滚,卷得那珍珠若隐若现。
“那可不好了。”池鱼笑着拍拍手:“小侯爷说过,他查抄出来的三万两银子,有两万两是银票,剩下一万两,都是没有官印的。王爷,这该怎么解释?”
真好看。
看着面前这张张合合的樱唇,沈弃淮有些怔愣,不敢置信地看她一眼,好半晌才答:“自然是官银。”
“口水擦擦。”嘴唇不动,沈故渊的声音轻飘飘地从齿间传出来:“为师给你找场子,你别反过来给为师丢人!”
“那么再看看一下小侯爷告状的案子,既然王爷非说那三万两是即将充作军饷的,那我就要问问王爷了,朝廷发的赈灾银,是官银还是私银?”
一个激灵回过神,池鱼连忙端正了身子,撑着他的手上了马车。
“先前您说了,持节使府里查抄出来的银两,是赈灾用的剩余。可是,持节使私自做主,将赈灾用的银两抽了二十万送去太尉府上,这是挪用官银做私事,已经算是贪污。”
原来是帮她找场子啊,她还以为他疯了呢。
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池鱼突然就冷静了下来,拢了拢耳鬓处的碎发,恢复了一张端庄的笑脸:“王爷听好。”
轻轻舒了口气,池鱼看着跟着上来的沈故渊,连忙道:“师父不是去接小侯爷了吗?”
一直是他手中刀的宁池鱼,在沈弃淮的眼里除了可以当杀手用之外,再无别的优点。这么多大人物在场,她一个女人能说出什么东西来?
“看见你这边有事,就让静亲王去接了。”沈故渊道:“你能不能有点出息?每次遇见沈弃淮就束手无策?”
沈弃淮微微皱眉,眼里还带着鄙夷看着她。
“才不是呢。”池鱼看着他,眼里亮亮的:“我是瞧见师父在后头,所以才不动的。有师父在,我伤不了。”
捏了捏拳头,池鱼咬牙,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面前这个人。
被她这眼神看得一顿,沈故渊沉默了片刻,眯眼道:“说白了,你就是懒。”
“你这脑子笨,你都能说明白的话,就不愁王爷听不懂了。”沈故渊慢条斯理地往旁边一坐:“快些,等着结案呢。”
能让他动手的,就绝不自己动手!
那还不如一拳打上他这张虚伪的脸!
“嘿嘿嘿。”池鱼伸手替他捶腿:“徒儿身子还没好利索呢,可疼了!”
她?池鱼一愣,回头瞪着自家师父。她不是来看戏的而已吗?还得附带解说?而且,解说就算了,还对着沈弃淮说?
有郑嬷嬷的药水泡着都还疼?骗鬼呢!白她一眼,沈故渊伸手就掐她脸蛋,将她这一张脸掐成个大饼,眼里露出些恶趣味的笑。
“王爷还想不明白?”沈故渊很是嫌弃,推了池鱼一把:“你给他解释。”
池鱼正想反抗呢,车帘就被人掀开了。
不想再看沈故渊的脸,沈弃淮道:“这样说来,淮南持节使焦三涉嫌行贿,但也不能证明他家里的银子就是贪赃。”
“王……”抬眼看清里头的情形,一身囚服的沈知白眯了眯眼,改口就斥:“沈故渊,你怎么又欺负池鱼!”
他该做的都做了,这笔账,让余丞相和杨延玉去算吧。
话刚落音,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沈知白回头,就见静亲王恼怒地道:“没个规矩了是不是?叫皇叔!”
杨延玉也是个蠢货,真以为推卸了罪责就能高枕无忧?沈弃淮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您看看他有个皇叔的样子吗?”沈知白劈手就往车里一指。
不,也不能怪他,正常的人,谁能想到从杨延玉身上把焦三扯出来?焦三不止往太尉府送银子,往他府上、丞相府上,都送得不少,今年五十万两银子,没一两到了淮南,可也一直没人查。谁能料到,突然全被沈故渊给捅了出来。
静亲王抬眼看去,就见沈故渊坐得端端正正,一身正气,很无辜地看着他。
怎么会这样的?他千算万算,怎么就少算了这一茬?
抱歉地拱手,静亲王转头看向自家儿子,眉毛倒竖:“你还乱说话?”
沈弃淮微微捏紧了手。要保焦三,就得把杨延玉重新拖下水,这老东西肯定不愿意,定然会把焦三出卖得彻彻底底,那他的脸上就有些难看了。
沈知白眉心拢起,百口莫辩,干脆直接上车,懒得争了。
别的不说,行贿就是大罪!
一车坐三个人,刚刚好,池鱼朝对面的小侯爷温和地笑:“您受苦了。”
五十万两赈灾银,你焦三送去太尉府二十万两,那你自己的腰包里,难道会一分不留?
“没什么苦的。”沈知白抿唇,看了沈故渊一眼:“多谢皇叔相救。”
怪不得要先审这案子呢,因为沈弃淮作弊,已经把焦三给洗了个干净,证明银子是赈灾的剩余,要充作军饷的。自家师父聪明啊!压根不正面对抗,绕了个弯子,用杨延玉,把焦三给诈了出来!
“无妨。”沈故渊斜眼看着他道:“眼下还得你帮我忙。”
池鱼眼睛一亮,瞬间感觉整个事件都通透了起来。
秋收欠的银子还没补齐,沈知白抿唇:“这个我知道,只是这回扯出来的案子牵连甚广,怕是有好长一段时间都要人心惶惶了。”
沈故渊讥诮地看着他:“焦府就对了,今年的赈灾粮款是三司使亲提,持节使接手。这话,可是悲悯王刚说的。”
“那也与咱们无关。”沈故渊淡淡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焦府?沈弃淮本想置身事外,一听这两个字,瞬间全都明白了,黑了脸看向沈故渊。
沈知白点头,目光落在对面的池鱼身上,又微微皱眉:“皇叔刚刚是欺负了池鱼没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