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情天不老月长圆(第2/5页)
咽了口口水,池鱼有点脸红:“师父您笑什么?”
说罢,起身就打算走。
池鱼眨巴着眼回神,就见自己身后的人撑着额角笑倒在了太师椅里,一双美目波光流转,潋滟之间若骤雨初停,山色湖光上好。
“大人。”池鱼侧身就挡在了他前头,行了个礼:“您不看看怎么知道是什么?”
几个亲王都被她说得一顿,冷不防的,却有人失笑出声,声音清亮,听得人心里一跳。
“这种雕花的木盒,本就是常用来送礼的。”李祉霄嗤笑:“里头不是礼,还能是别的什么?”
“那我也不管。”池鱼抿唇:“大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的确是礼。”沈故渊道:“不过不是我送你的。”
孝亲王哭笑不得:“池鱼,你师父不需要你护着,别看他这躲躲闪闪的,他心里清楚着呢。”
微微一愣,李祉霄回头看他:“不送我?”
面前的小丫头背对着他,背脊挺得直直的,很有老母鸡的架势,一板一眼地道:“他肯回来继续为皇室效力,已经算是难得了,各位王爷都是朝廷栋梁,这皇室兴亡也与你们息息相关,做什么全压在他身上?那万一沈弃淮奸计得逞,你们岂不是要全怪我师父?”
“这是三司使送进宫里给幼帝的生辰贺礼。”伸手点了点那雕花红木盒,沈故渊道:“大人不好奇是什么东西吗?”
沈故渊微微一愣,抬头看了她一眼。
李祉霄顿了顿,想起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秋收贪污事件,犹豫了片刻,还是好奇地过去打开了那盒子。
“相信是相信,但……”池鱼抿唇,张开手站在沈故渊面前护着他,认真地道:“有本事归有本事,要他一个人做那么多艰险的事情,我不同意。”
温润的玉光流淌出来,惊得人睁大了眼。盒子里的玉观音捻手持瓶,眉目慈悲,雕工天下无双。
“池鱼啊。”静亲王笑道:“你在故渊身边也有点时日了,难不成还不相信自家师父的本事?”
“这!”抱出那观音来仔细看了看,李祉霄激动起来:“这是先父陪葬的玉观音!”
池鱼被他捏着两只胳膊,迎接着亲王们炙热的目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低声道:“师父又不是万能的。”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惊得池鱼都往后退了半步。
“别。”沈故渊摇头:“我初来乍到,这朝中规矩,沈弃淮比我熟悉得多,暗中的门路也比我更清楚,单论胜算,他比我大。”
沈故渊慢条斯理地道:“这是幼帝赐予我的,宫中记有来历,是钟无神送的东西无误。”
“不不不!”孝亲王蹭到他旁边坐下,笑得脸上褶子都皱成了一团:“本王的意思是,有你在,咱们就可以放心些了。”
“这狗娘养的东西!”李祉霄气得浑身发抖,双眼血红,左右看了看,见墙壁上有挂着的佩剑,取了拔出剑就往外走。
沈故渊面无表情地把池鱼扯了挡在自己面前,道:“别想全扔我一个人身上,搞不定。”
“哎!”池鱼回过神,连忙喊了他一声:“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四大亲王眼睛都是一亮,相互看了看,齐刷刷地盯向沈故渊。
怒不可遏,李祉霄没理池鱼,也完全不顾自己是个文官,提了剑就往外冲!
“是啊。”沈故渊不紧不慢地道:“我没砍他手臂,但他现在要用这些人是不可能了,除非他知法犯法,李代桃僵。不过,只要他敢动,就会有把柄落在咱们手里,现在,沈弃淮才是该着急的那一个。”
池鱼呆愣地回头看看自家师父,又看看桌上那半开的盒子里的玉观音,咋舌道:“这怎么会是陪葬的东西?”
激动地一拍手,孝亲王转头,满脸兴奋地看向沈故渊:“秋收贪污的案子,牵扯了太尉府、三司使,连带着宣统领也入狱。这三个人,可都是弃淮的左膀右臂啊!”
沈故渊撑着下巴,懒洋洋地道:“李大学士一生清廉,但为官十余载,积蓄也是不少。他对什么都很吝啬,但是对自己父亲的陪葬品却是大方得很。这玉观音是最主要的陪葬之物,价值千金,乃他一生积蓄购得。”
“可巧。”静亲王挑了挑眉:“禁军前统领宣晓磊的案子在我那儿,知白在审他。”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陪葬品都被人买成贺礼送进宫了,那李大学士生父的墓……怪不得他发了狂,这放在谁身上能受得了?
“说起来,三司使钟无神也牵扯进了贪污案,最近正在他府里取证,三司使一职已经由文泽章暂代。”义亲王道:“这件案子,交到本王手里来了。”
池鱼摇头,唏嘘道:“钟大人也真是不小心,怎么就买到了这么个东西。”
“在,由本王负责。”忠亲王点头。
沈故渊轻笑:“这玉观音出土之后卖到了三千金,乃翡翠斋镇店之宝。钟无神也不是故意要买它的,只是它最贵,最利于他的赃银销掉,所以毫不犹豫地选了这个东西。”
等等!孝亲王眼睛一亮,放了茶就站起来看向旁边的忠亲王:“杨延玉的案子在审吗?”
要不是他恰好瞧见,这东西也就该被放在国库里,不见天日了。
朝中的变化么,无非就是……
池鱼嘿嘿笑了两声,凑到自家师父身边,替他捶腿。
池鱼轻笑,把茶盏塞进他的手里,将他按在了旁边的太师椅里,低声道:“您仔细想想,自从三皇叔回来,朝中有什么变化?”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沈故渊哼了一声:“别来这一套。”
这还怎么冷静?孝亲王瞪眼如铜铃。
“我这不是怕您不耐烦吗?”池鱼嘿嘿笑了两声:“每次我问您问题,您都不乐意答。”
“皇叔。”旁边的池鱼笑眯眯地端了茶给他:“您先冷静冷静。”
翻了个白眼,沈故渊道:“那也是因为你问的都是些无聊的问题。”
一看他这态度,孝亲王不乐意了:“故渊,你太乐观了,那沈弃淮朝中党羽众多……”
“也不都是啊。”池鱼眨眨眼:“比如徒儿一直很想知道,您为什么什么都知道?那玉观音,既然三司使都没认出来是李大学士生父的陪葬,那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直接对上也没什么不好。”沈故渊依旧很从容:“不破不立。”
沈故渊一顿,若无其事地端起茶杯:“碰巧以前听说过这件事,也看见过这个玉观音。”
朝中的形势不明,少部分人跟着站队,大多数还在观望。可今早送来他这里的奏折,比以前已经少了三分之一。
“是吗?”池鱼歪了歪脑袋:“会不会有点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