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出关解毒篇 第六章 一剑光寒(第4/4页)

醒来时,天色熹微,室内一支残烛将灭未灭。

艳少闭目躺在身侧,呼吸匀净,白色单衣的领口微微松开,精悍的胸肌在红烛映照下泛出诱惑的光泽。

我痴痴地看了他一会,伸手替他拉好被子,悄无声息地爬起来,准备亲自去做早饭。说起来很惭愧,身为人妻竟从没为丈夫做过一次饭。

我正要弯腰穿鞋,忽然被一只大手捞了回去,一把慵懒沙哑的声音贴着耳朵道:“再睡一会。”

我回身吻一下他的脸,笑道:“我去做饭。”

他微笑:“饿了?”

我奇道:“你三天没吃东西,不饿吗?”

“当然饿!”他坏笑着缠住我,伸手解我腰间的襟扣。

我握住他的手,学他的语气道:“身体刚好,不要冲动。”

他的胸腔一阵震动,低笑出声,“只是看看。”

我微微脸红,“又不是没看过。”

他不答,径自解开我的衣襟,低头细细亲吻那道疤痕,半晌抬起头,轻轻叹息一声。

我不愿他感到内疚,捉住他的手,笑道:“我饿了,得去做饭。”

他摩挲着我掌心的老茧,戏谑道:“舞刀弄剑的手,也会做饭?”

我笑嘻嘻地臭屁道:“会得还多着呢。”

他倏忽起身,笑道:“好,让我看看你的手艺。”

我连忙道:“你先躺着,做好我来叫你。”

他不理我,只管下床穿衣,我无奈,俩人携手到灶房忙活一阵,我按照自己往日的饮食习惯,整出了四菜一汤和热腾腾的米饭。

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草,叹道:“我本以为煎药已经很难了,原来做饭更不容易。”

我忽地想起那日在客栈,他为我煎药沾了一脸的灰,不觉又感动又好笑。

当我们端了饭菜出来,正遇着凤鸣打水洗脸,他惊得目瞪口呆,一盆水全洒在了身上。

我笑道:“快洗洗吃饭了。”

艳少不知是饿了,还是我的手艺真的很好,总之是非常捧场,倒是我自己没吃多少,看着他便觉得心里胃里都是满满的。

饭后,凤鸣拿了一大叠的信件出来,他正喝茶,头也不抬便淡淡道:“稍后再说。”

凤鸣微微一怔,随即退了出去。

我坐在对面,偏头痴痴地看他。

他放下茶,握住我的手,笑着提议:“出去走走?”

我摇头。

他沉吟一下,坏笑:“嗯,那么我们继续上床……”

我笑出来,反握他的手,道:“你怎么知道解药不在盒子里?你都没有开锁。”

他微笑道:“飞舞一向好大喜功,得到解药,怎么会让天池三圣送来?”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倒挺了解她嘛!”

他笑道:“我已经谴她回镆铘山思过。”

我道:“我也要去镆铘山。”

他一愣,柔声道:“那里冷清得很,我怕你待不住。”

我笑:“跟你在一起,我不怕。”

他揉揉我的头,爽快道:“好,等这里事了,我们就回去。”

我瞪着他,装傻:“事情不都已经结束了吗?你的毒也解了……”

他站起来,笑道:“明天就回济南了,真的不想出去逛逛?”

我拉住他:“那还不如继续上床——”

他笑着将我揽回床上,春天的阳光慢悠悠地在窗棂桌椅梁柱上踽踽独行,然后一点点爬上我们的身体。我懒洋洋地靠在他胸口,把玩他一头银白柔韧的发丝,问道:“你怎么知道林千易是白莲教的人?”

他低声道:“飞舞出关后,证实风净漓的师傅确是唐赛儿。她被天池三圣所伤,立刻支走风净漓,随即联络了两名护教法师。”

我一愣:“护教法师?就是那两个蒙面白衣人?”

他“嗯”了一声,继续道:“林千易命宋清歌等人追杀天池三圣,除了唐赛儿的原因,也是要借此重掌御驰山庄。控制了御驰山庄,确实是白莲教最好的遮掩——”

我低呼道:“对了,沈醉天说,林千易是他故意放走的。”

他笑道:“沈醉天意不在江湖,白莲教的存在对他有利无害,放走林千易倒也不难理解。”

我道:“他果真意在天下?”

他沉吟道:“鬼谷盟一夜之间崛起北方,行事神秘,组织严谨,沈醉天年纪轻轻便能号令群雄,除了本身的武功与智慧外,背后必定有雄厚的财力支持,我派人调查过他的资金来源,矛头直指北元……”

我大吃一惊:“难道他是蒙古人?”

他微微一笑,未置可否。

我皱眉,仔细想了想,并非没有这个可能。他若能收服中原群雄,日后挥兵南下自然事半功倍,他搅浑江湖的这池水,想浑水摸鱼……但是他的长相那么妖艳,毫无北方人的粗犷霸气……

“小心想破了脑袋!”

艳少抚上我的眉头轻按一下,佯怒道:“这个时候,想别的男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笑出声来,俯身亲吻他,摸索他。

他捉住我的手,笑道:“伤口尚未愈合。”

我无奈地躺回去,他却顺势握住我的胸部,轻轻搓揉起来。

我倒抽一口冷气:“你故意的吗?”

他坏笑着,修长有力的手指邪恶地一路向下摸索,指尖有股强大的灼热力量,好似电流一般袭击而来。随着他动作的加快,我忍不住叫出声来,喘息道:“这是什么邪功?”

他眸光深沉,哑着嗓音道:“家父所创的销魂功,感觉如何?”

我无力地倒在他怀里,哭笑不得道:“不会吧,他把这个也传授给你?”

他轻笑道:“他藏在书房,我偷偷瞧来的。”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个坏孩子,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他瞪着我,哼道:“讨了便宜还卖乖。”

我全身只剩下笑的力气,窝在他胸口睡死过去。

醒来天色已晚,身畔不见人影,抬头一看,他正坐在书桌前看信,烛光下的侧脸英挺如刀削,唇角忽然微微勾起,侧头对我一笑,漆黑的眸光澄澈如秋泓。

我心头一窒,无法呼吸。

他柔声问:“饿吗?”

我点头,又摇头。

他丢下书信,笑着走过来。“不会说话了?”

我拉住他的手,老实道:“本来是饿了,但你刚刚那一笑,倾国倾城,我忽然又不饿了。”

他大笑,掀开薄被将我拉起来,往前厅去吃晚饭。